幾個回合之後,那人騰空躍起,閃出一道金光,使出一招鶴舞九天。李恒曄心道不妙,拚出全力化拳為掌,勉強接了這一掌,胸內翻江倒海,熱氣翻騰,“哇”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花,抱著凝裳滾下馬來。
“恒!你怎麼樣?”凝裳焦急地問道。
李恒曄此刻真氣逆行,口不能言,隻擺了擺手。
凝裳看李恒曄表情痛苦,心知他情況不妙,覺得此番又連累他受傷,不由得淚灑香雪。
“嘎吱,嘎吱!”那人一步一步逼近,渾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氣。
凝裳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近,把心一橫,奮力擋在李恒曄前麵。此刻害怕是沒有用的,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他殺了李恒曄,必要的時候就用她這條殘命換取李恒曄的命。
那人拔出長劍,指向凝裳的胸膛。風吹著凝裳本就單薄的衣衫,些許裸露在外的肌膚映著月光,欺霜賽雪,秀發散落在肩,一雙明亮得有些令人恍惚的眸子緊緊盯著那人。
“是你?鶴飛?”凝裳有些驚訝。
“郡主,對不起。”鶴飛背著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為什麼?”凝裳的聲音有些痛苦。她曾在大雪中單衣起舞,為的就是大唐護衛一幹人等的安危,否則以她當時的心情她個人的安危早已置之度外,何必受那屈辱?
“對不起,郡主,來世鶴飛再報答你的恩德。”鶴飛有些愧疚地說道。
“我的性命你盡管拿去,隻求你放過他。”凝裳有些淒然地笑了笑。
“好,我答應你。”鶴飛心中有些不忍,眼前這個女子的脾氣跟她何其相似,都是把別人的暗衛放在第一位,個人的安危總是排在末位,但是這樣的人向來命都不長。鶴飛歎息一聲,心一橫,舉劍刺向凝裳的胸膛。
“住手……咳咳……”李恒曄麵色煞白,一說話又吐出許多血來,如果早知是鶴飛他肯定不會接這一掌。
鶴飛一愣,注視著月光下的李恒曄,眼中放著殺手特有的寒光。
“你可認得此物?”李恒曄支撐著身體,勉強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奮力擲給鶴飛。
鶴飛抄手接住,對著月光一看,驚異萬分道:“你怎麼會有鶴戾的宗主令鶴羽?”
鶴羽其實是一塊雕成鶴羽狀的和田古玉,玉上盤金厝絲,玉的中間更鑲有一顆綠豆大的紅寶石。是鶴戾百年來的信物,一向在鶴戾的宗主手中,見鶴羽如見主子。
“鶴飛,難道你不認識本王了?”李恒曄雖身受重傷,但是話一出口,身上的王者之氣絲毫不減。
“曦王?”鶴飛先是有些迷茫,後來想到從長安出發前,主子曾說過以後見到拿鶴羽的人便是他的新主子,想來那時鶴羽已在李恒曄手中,一切都明白了,這又是主子的安排。鶴飛遂單膝下跪,慘然道:“宗主,屬下傷了宗主,請治屬下死罪!”
“為什麼要殺昭和郡主?”李恒曄捂著胸口艱難地說道。
“這……是離開長安前主子下的命令,不管計劃成功與否都要殺了昭和郡主。”鶴飛其實不願凝裳知道這殘酷的真相,但是此刻李恒曄問他,他又不得不說,所以有些吞吞吐吐。
鶴飛一說完,李恒曄就有些後悔問了。他低頭看凝裳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上似乎沒有絲毫的驚詫,心中一痛,這些日子,凝裳受的苦楚太多了,這樣的答案似乎已經在她意料之中了。
朔風吹來,卷起雪屑,漫天飛揚,如同雪霧般散落,在月光和雪光映射之下如同仙境般純靜超然,讓人有出塵之心。
突然,鶴飛似乎嗅到了什麼,迅速施展移形換位,擋在李恒曄和凝裳麵前,向著前方朗聲道:“各位朋友,請一齊現身吧!躲躲藏藏的,見不得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