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1055號,一身的囚服,上麵並沒做標注什麼,床上沒有任何的私人物品,就連當時我剛進來的時候,獄警給我的那個小牌子,我也沒有看到,長頭發獄友看著他的臉,好像是從他的表情中讀取到了這些信息。
這種事情已經多次出現,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即便是問他,也問不出什麼來。我現在對於長頭發獄友的理念就是,不影響到我,我就盡量不問他。
“不是扒手,是盜竊。”1055號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對長頭發獄友的話,有些不滿意,不過他總算是坐了下來一會看看我一會又看看長頭發獄友。
我躺在床上,準備繼續讓自己睡覺,然後我便聽到了外麵的哭聲,不過並不是什麼嚎啕大哭,不停地抽泣,一聽就是非常的悲傷地那種。
不用說,肯定是新來的犯人,被獄友給欺負了,聽聲音的話,應該就是在我們牢房的左邊位置,不算太遠。
我抓過來衣服,蓋在自己腦袋上,盡可能的讓那個聲音小點,開始數著羊,讓自己進入睡眠。
一整天,出了吃飯就剩下睡覺了,廚師依然事精辟的要命,哪怕就是轉個身的功夫,也一定得重新檢查一下床鋪,滿意之後才能躺下,長頭發獄友像個癡呆一樣,玩玩自己的衣服,睡一會,醒了之後又玩玩自己的衣服。
我能看出來,有好幾次,新來的犯人想要說點什麼,但幾次張嘴,都沒能說出來,最後也不了了之,一直到了晚上,整個世界又全都黑了下來。
D區牢房和我們C區牢房的明亮度,沒有任何的區別,關上門關上燈,整個世界像是被濃濃的墨水染了色,就是把手指頭貼近眼皮上,照樣什麼都看不到。
我仍舊是將手電筒放在靠牆的一側,隻要是半夜聽到屋裏有任何的動靜,先打開手電筒,生怕長頭發獄友又會整什麼幺蛾子。
關燈不過十分鍾,還沒有任何的睡意,我再次聽到了哭聲和喃喃的說話聲,像是在哭訴,然後便是咒罵聲和拍打聲。
這點我能夠體會得到的,當初我第一個晚上,也是恐懼萬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黑的黑暗,像是吞噬了一切,而黑暗中有任何的動靜,都能把自己嚇個半死。
這些新來的犯人,肯定也是萬分害怕了,剛才的拍打聲,指定是獄警將那個哭哭啼啼的犯人打了一頓了。
整個世界重新安靜下來,1055號的床邊,偶爾有翻動的聲音,但他一句話沒說,更沒有哭,不知道是不是在強忍著給我們一種我很牛逼,我很堅強的感覺。
或許是牢房裏多了兩個人,我竟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個晚上,這是我來到這個監獄以來,睡的最好的一個晚上,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直到早上才終於醒了過來,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
上廁所的時候,我瞥到了長頭發獄友的床後牆壁上,多了一幅畫,準確來講,並不是一幅畫,而是很多的線條,亂七八糟的線條,瘋狂的交纏在一起,完全沒有任何的美感可言,想依托黑色的汙漬,糊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