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急著回答,眼神又開始開著遠處的高牆上,似乎那裏落著好幾隻鳥,正在爭先吃掉那裏的一隻蟲子。
我看過去,發現了兩三名獄警,其中一個是凶神惡煞的獄警,他站在中間,另外兩名獄警分列兩邊,處於半蹲下的姿勢。
這個姿勢,我已經看過一次,當初新疆人團夥打算在這裏殺掉長頭發獄友的時候,獄警就是這種姿勢,他們這是一種射擊的姿勢。
我雖然沒有開過槍,但我知道,有些槍的後坐力是很大的,尤其是大口徑的狙擊槍,後坐力是非常大的,站著打的話,有可能打不準,後座力還會把自己傷到。
我知道凶神惡煞的獄警一定是給他們兩個說了什麼,監獄可以死人,但是像這種,無緣無故不停的死人,他們也是接受不了的,我如果有什麼過分的動作,下場肯定會和新疆人的團夥一樣,肚子上一個洞,因為他認為這一切,全都是我造成的。
“這裏將要化為灰燼,你相不相信?”我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眼鏡男,雖然我知道他肯定不會相信,即便是相信了,也是無計可施。
他沉默了一下,先是點點頭,然後又奇怪的搖了搖頭說道:“匆匆人生,不過百年,早晚都會化為灰燼,我相信或者是不相信,又有什麼區別。”
我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將一隻手伸進了口袋裏,我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有兩狙擊手看著我,如果我掏出來的東西,被他們他認為是凶器,可能我就命喪於此了。
最終,我緩緩地將手掏了出來,慢慢的展開,抬起來給高牆上的三個人看了看。
那是一張紙,被我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早晨出門之前,我悄悄地將這張紙裝進了兜裏,因為我知道,貿貿然的告訴他,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如果有這張紙的話,他可能會重視,畢竟我不會畫畫,而這上麵的畫,我是不可能畫得出來的。
紙張很輕,風一吹,竟然掉到了地上,我慌忙撿起來,吹掉上麵的圖,伸手遞給了眼鏡男。
這是一個潘多拉魔盒,我不知道眼鏡男在打開之後,究竟會看到什麼,但我如果不試試的話,我的警告,也就沒有任何的效果了。
他皺了皺眉,看著我,但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來那張折疊的紙,從他的指縫裏,掉出來一些紙張上的碎片,慢慢的落到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展開,從四折變成了兩折,從兩折到最後的平攤開,他像是盯著一個魔術盒子似的看那張紙。
我離他有些遠,他還坐在我的左側,太陽剛好照顧來,那張紙上麵一片金光閃閃,晃得我眼什麼都看不清,不過我看清了他的表情,逐漸發生了變化。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