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單身哈士奇仍舊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我這邊,他的身邊,不再是三撮先生和副駕駛的女人,而是換成了柳雅靜,很耐心的給他擦著嘴角的口水。
或許,柳雅靜心底並不是十分排斥單身哈士奇的吧,不管單身哈士奇對我或者是對這裏的病人怎麼樣,他對待柳雅靜,永遠像二月二春風,溫暖,輕柔。
如果非要在這群白大褂的人裏麵選一個,對柳雅靜來說,單身哈士奇確實是最佳的一個人選,看他們平時的工作模式,也確實如此,從來沒有見過有白大褂從大門離開過,白天的時候,不管是早晚,都能將這裏的白大褂見個遍,瘸子裏麵選將軍,單身哈士奇就是那個將軍。
“會不會,我無意當中,破壞了他們在一起的機會?”我看著柳雅靜那種認真的樣子,心中湧起一種愧疚,雖然我相當的不喜歡單身哈士奇,但如果他們在一起,柳雅靜開心的話,我還是願意接受的。
糾結了一下,我最終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在離他們倆四五米遠的地方停下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提示柳雅靜我要過去了,別嚇到她。
柳雅靜回頭,看看到是我,想擠出一些笑容,但最終沒能成功,會過頭去,蹲在了單身哈士奇的麵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走了上去,站在一旁,發現柳雅靜雙手摁在單身哈士奇的膝蓋上,注視著他的眼睛,臉上帶著一種悲傷地表情,我站在旁邊,她都沒有再抬頭看我一眼。
“他還會好嗎?”從柳雅靜的眼神當中,我已經讀出了一切,她對單身哈士奇有感情,隻是她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直到單身哈士奇變成了一個癡呆。
網上現在流行一句話,將在遇到你之前,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說的大概就是他們現在這種狀態,有些感情,自己永遠都搞不明白,但有一天,一切都清楚之後才發現,原來的那份感情是如此的炙熱,但卻永遠都無法再實施。
柳雅靜對每一個病人都很客氣,尤其是在她處理植物人嘴巴的時候,我看的很真切,她將手伸進了植物人的嘴巴裏。她對我也很客氣,但她對單身哈士奇是另外一種客氣,我能夠分辨的出來。
“或許能,或許不能。”柳雅靜有些傷感,起身走到單身哈士奇的身後,抬頭看看天,推著他的輪椅,往前走,想擺脫這地方的陰影,到前麵的那個太陽地底下。
我跟在她的身後,有些很無語,如果我一開始知道柳雅靜其實願意接受單身哈士奇的話,那個麻醉針,我一定會紮到他的屁股上,但裏麵的麻醉劑,我一定不會給他推進去。
“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來到這裏,但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柳雅靜看了看周圍那些癡癡呆呆的精神病患者,回頭看了看我,繼續說道:“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我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柳雅靜竟然會找我幫忙,更加驚訝的是,她也說是我自己進了這個精神病院,這和我的記憶有著十萬八千裏的出入。
“算了,即便是問了,估計又會像18號壯漢第一次告訴我離開一樣,窮開心一場,倒不如不問了。”想了一下,我苦笑一聲,抬頭看了看亭子裏正在下圍棋的左右撇子雙胞胎兄弟,自嘲般的說道:“我一個精神病患者,能幫助柳醫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