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仍舊是麵帶微笑,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戴了一副麵具似的,猛一看還挺讓人放鬆的,看多了就覺得有點詭異了。
似乎這裏的人,很多都有這麼毛病,常常一個表情到底,不管是發生了什麼,寵若不驚,臉上的表情沒有一丁點的變化,常常讓我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那個盛滿了蠟像人的房間,所有人的蠟像都在那個房間裏,表情惟妙惟肖,和真人簡直一模一樣,臉上始終保持一種表情,未曾改變過。
光頭現在就是這個樣子,比單身哈士奇的表情還要機械,要知道單身哈士奇現在就連眼皮子都沒辦法自由控製,更別說是臉上的肌肉了。想這就讓我對他的笑容有些反感,明明不想笑,卻還要裝成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你最喜歡哪裏?”光頭總算是說話了,不過並沒有回答我,他眼神有些遊離,一會看看身後,一會又看看旁邊的樓房,但不管是看哪裏,臉上的那副笑容,始終存在。
我皺了下眉頭,沒有聽明白光頭到底是什麼意思,開口就是喜歡哪裏,連個限定詞都沒有,這個精神病院,還是整個世界,又或者是幻想當中的世界?
當我注意他不停地看來看去,才終於明白他這句話的所指,在這個精神病院裏,我喜歡哪裏?
“哪都不喜歡,到處充斥著一股臭味,簡直就不是人呆著的地方,根本就是人間煉獄。”說著說著,我突然間想到了那座監獄,壞人好多,但那個地方,對所有人來說,卻是一個天堂,到了這裏,好人那麼多,給我的感覺,竟然是天堂的對立麵,人間煉獄。
“不喜歡為什麼還不離開?”光頭不再看周圍的東西,眼神專注的看著我,臉上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笑容。
我開始有點光火,低下頭扯了一把枯草,扔到了遠處,生氣的說道:“奶奶個腿的,整天說要我離開,你倒是告訴我怎麼離開啊,難道我不想離開嗎?”
說道這個話題,我就有些生氣,相比希望,給我更多的感覺,是18號壯漢和這個光頭在利用這個話題故意氣我,不停地問我為什麼不離開,卻又從來不告訴到底怎麼離開。
如果有任何的可能,那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一定會嚐試一下,徹底的逃離這裏,而不是整天吃了睡,醒了和三撮先生明爭暗鬥。
“難道有什麼留戀的?”光頭今天似乎是很健談,不停地問我問題他學著我的樣子,從地上抓了一把枯草,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送進了嘴裏,嚼了幾下,又全都吐了出來。
我詫異的看著光頭,沒想明白她這個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又不是畜生,為什麼突然間吃這裏的枯草。
“我能有什麼留戀的,你今天就是想拿我尋開心是吧。”我很生氣,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快速地站起來,重新找了個地方坐下,不再理他。
這種地方,隻要是能出去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再來的,就算是以後老了,我相信這段記憶也一定是我埋藏最深的一段,永遠都不要想起來。這時候我的眼前開始出現一個人影,是柳雅靜,此刻正彎腰站在單身哈士奇的身後,雙手扶著輪椅,腦袋貼近單身哈士奇的臉,嘴巴動來動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