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得失*(1 / 2)

【修正版】

出帳後,金三露出詭異的笑容。他並不生張世的氣,張世是個重感情的人。和他吵隻是讓他明白這裏的殘酷,讓他能更快的融入到這裏,相信張世很快會想通的。

金三看重得失,在他心裏得永遠大於失,這個得失的標準隻有他明白。比如失去官職,在別人看來是失,在他看來比不了無緣一壺好酒的失;比如楊樹林一役,在別人看來是得,在他看來比不了相識一個朋友的得。沙場上以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得,今役如是。

而在匈奴的鐵騎踏入國土的時候,邊境的的守軍隻是各自為戰,王朝的禁軍又軍容渙散,實在是很讓自己寒心。想當年在自己槍尖所指之下縱橫南北的虎狼之師,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短短三年,可以讓一個人完全墮落,可以讓一個兵士不會打仗,可以讓一個王朝糜爛......

金三不承認自己是個好將軍,但沒有人忘記他曾統帥三軍驅逐蠹蘭的輝煌。在金三眼裏,三軍統領尚抵不上一壇美酒。酒傷的是自己,做統領誤的卻是萬千生靈。步入先天境界的他越來越能感覺到那種天人相通的玄妙,仿佛自己已經不是自己,意識也脫離了身體。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讓人神往。

這才是他功成身退的初衷,而這次出山他願意屈尊於這區區五百人的驃營,隻因他早已厭倦了沙場。他更明白帶兵越多,責任越大的道理。而從哪個弱的會因為一個人的生死咆哮,強的能斬的下上千頭顱的張世身上,他發現自己還是錯了,並且錯的那麼離譜。

這一役,如果是五千對四千,八千對四千,一萬對四千......以眾淩寡難道就不是得?在金三心裏,這絕對是得,非他可以完全漠視將士的生死,這隻是他現在能盡的最大努力。而這場由自己安排的生死竟是錯的!

現在想想自己在三十壇美酒的誘惑下加入驃營,還有那些兵貴精而不在多的說辭還真是有些天真了。權隻有握在手裏才是真權,勢隻有身後站得千萬雄兵才是實勢。金三雖不是商賈,但他也明白手裏有倆小錢做不得大買賣的道理。

大鵬不是雄鷹,雄鷹有雄鷹的天地,大鵬又豈能久困泥沙。雄鷹懂得愛惜自己的羽毛,大鵬難道就可以無視滿身的凋零?如此簡單的道理今天才想通,也許是步入先天的原因吧!嬰兒先天就會胎息,難道達到先天境界連心智也如嬰兒?

艱深的大道理,明白的隻是些聖人和那些連書也不多讀的鄉民;其實大道理都是淺顯易明的,難的隻是去實現罷了。金三姑且想通了,王朝的任命文書也下來了,追封金三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兼樞密使。

這節骨眼上,即使王朝明白積陋難改,也不得不下味猛藥了。兵馬大元帥本就是金三的老行當,這樞密使的權可就大了,掌兵籍、虎符、軍國機務、兵防、邊備、戎馬之政令。以及“侍衛諸班值﹐內外禁兵招募﹑閱試﹑遷補﹑屯戍﹑賞罰之事”。元帥兼樞密使的例子,建朝以來從未有過。現在的王朝也是孤注一擲,再不下猛藥,也許第二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匈奴遊牧王土,洗掠千裏的局麵了。

王朝手裏最後一張牌,就是金三。他在軍中素有威名,擅戰,在某種程度上王朝對金三甚至比金三對自己還要了解。王朝要做的不是用三十壇‘一聲雷’請金三出山那麼簡單,他們隻要將金三綁到王朝的戰車上就行了。他們相信金三不會坐視下去,不會在小小的驃營呆很久的。就像現在的一紙文書,統帥全軍的重擔就撂了過來,王朝相信金三接收下的。

金三知道自己想錯了,來到這裏他就不能無視身上的責任,無視將士的生死。而解脫這些最好的辦法就是,就是讓戰火早日平息,所以這紙文書金三收下了。他甚至能想的到這文書上應該是他出任驃營指揮使的時候就寫好的,他還能想到當時王臉上那奸詐的笑容。但是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有時間還是多想想怎麼更好的安排千萬人的生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