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破虜(1 / 2)

邊境北隅。

乃是匈奴人大軍入侵我朝打開的第一道門戶。位於黃河中上遊,地勢南高北低,境內有山有川,有林有牧。以蘭山為界,山陰多森林灌木,產中草藥和蘑菇;山中多野羊野鹿,是大好牧場;山西是無際的沙漠。蘭山綿延數百裏,南北走勢,如一麵天生的屏障,擋住了沙漠的風沙。此地大異於其他邊塞苦寒,有塞上江南,域內明珠的美譽。

建朝初,與匈奴定下盟約,互不侵犯。北隅一帶早有兩族通婚的先例,此地居民有三分之一是胡人。從王朝的刑文就不難看出端藐:【異族男女,凡與我朝男子婚生子女可獲我朝籍,與我朝女子婚生子女不屬我朝籍,但可享受一定限製權利。】這條刑文就是對此地的情況所訂立的。

對匈奴人,王朝第一任內史馬遷做了如下記載:匈奴,居於北蠻,隨畜牧而轉移。逐水草遷徙,毋城郭常處耕田之業,然亦各有分地。毋文書,以言語為約束。兒能騎羊,引弓射鳥鼠;少長則射狐兔:用為食。士力能毌弓,盡為甲騎。其俗,寬則隨畜,因射獵禽獸為生業,急則人習戰攻以侵伐,其天性也。其長兵則弓矢,短兵則刀鋋。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禮義。自君王以下,鹹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壯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餘。貴壯健,賤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諱,而無姓字。

馬遷說的好,尤其一句“苟利所在,不知禮義”!這次無視盟誓,大兵侵下的舉動豈不正應了那句:苟利所在,不知禮義。而這些已早不是張世想的,他想的這是這一仗。

兵法有雲: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夫以實擊虛,以逸待勞,觀動而製乎變,險中求勝。

昨天與金三商議,達成了一個共識,在敵意未明之時,大軍壓境,讓這裏成為匈奴的埋骨之地,絕不能放虎歸山。兩人沒有說別的,卻都能想到這將是艱難的一戰。其他毋論,單是多少年來,兩族通婚往來形成盤根錯節的關係,又如何處置。那裏有王朝三分之二子民不假,誰又能保證那剩下的就是真心歸順王朝的?

當時匈奴入侵的時候為什麼這裏的蕃兵那麼容易落敗,就是因為驍勇的蕃兵裏有不少就是匈奴的母性後裔。既然匈奴能把這裏當做是在王朝最大的一個後方,不隻因為這裏有龍虎第一關,肯定還有其他道理的。這一戰定會讓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明珠蒙塵,張世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這一戰,已在眉睫。

獵風破空而來,乘風破浪,披雲斬濤,大有淩波欲飛之勢。日出東山,萬丈光芒鋪撒在校兵場上。

騎兵排著整齊陣勢,除了身上背負的長槍外,馬上左右兩側配備著兩把鋒利長刀,眾人胸前堅硬的護心鏡反射出耀眼光芒,沉重銳利的長槍等待痛飲敵人鮮血,每個人頭頂都戴著鐵甲戰盔,不見麵目長相,隻見眾兄弟眼中射出的精光閃爍目光,顯示著他們那讓敵軍膽寒的強大衝擊力。

弓箭手們嚴陣以待,眼中洋溢著堅定的目光,戰場上他們的弓弦崩落之聲將會是敵人耳邊的炸雷,飛蝗般的利箭將會是遮住驕陽的烏雲。

步兵擺成整齊的方陣,長刀出鞘散發出逼人的光芒,猙獰森寒的芒光猛烈閃爍,讓人膽寒,宣泄著王朝兒郎的熱血激情。

金三站在點將台上,腥紅的披風襯著飄逸飛舞的黑色長發,恍如戰神臨世。張世率五千騎兵為破虜先鋒,他明白打這一陣,責任之大。勝固會鼓舞士氣,敗亦會動搖軍心。此情此景下,他胸中隻燃燒著滿腔的熱血和血色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