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怎麼了?”一個無比慈祥,熟悉的聲音傳來,洛洛轉過頭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束微弱的光線又出現了,雖然看不到有人,但那聲音正是從那光線中傳來的。
洛洛看著那束光線,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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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四季,無非青翠;銷金窟裏,盡是紅塵。’長發及肩的男子看著這幅對聯,一時百感交集。
推門而入,熟悉的小道今天竟有幾分陌生的感覺。向前行去,秘道兩旁,每隔十步,便有盞石燈,走了數十步,便是道月牙石門,低垂著淡青長簾。還未走到盡頭就聽到悅耳的歌聲傳來,隨著這婉轉的歌聲是濃鬱的香氣。男子不由搖搖頭,歎了口氣又向前走去。
直到歌聲越來越近,鶯鶯燕燕,上下翻飛著躍入眼簾,他終於停下了腳步。裝飾的異常奢華的大廳裏,數十個絕色的舞姬在歌聲裏如蝴蝶般翻飛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的步子恰好停下的時候,一眾舞姬舞姿一變從中間向四方散開,如同一朵綻放的桃花,花心處坐著一個妖豔的女子。身著鮮黃繡花的羅裙,足登絲織錦花繡鞋,頭上的釵簪以玳瑁鑲嵌,雙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墜,粉頸掛上寶石綴成的珠鏈,混身光環流轉,配起她顫顫巍巍的聳挺酥胸,纖細得僅盈一握的腰肢,潔白如絲鍛的皮膚,胖瘦適中的身材,妖豔婀娜,動人至極。她雖坐在地上,未有任何動作,但隻坐姿已使人感到她體態嫻雅,輕巧無倫。
這時她修長白皙的頸子側了過來,一對明眸看著那男子,紅唇輕啟道:“師兄你回來了。”
那男子這才向那坐著的女子走去,此時一眾舞姬已四下散開,整整齊齊的站成了兩列。男子的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四下打量著廳中的陳設裝飾,淡淡的說了一聲:“死老頭在那裏?帶我去見他。”
仿佛是衝坐在地上的妖豔女子說的,眼睛卻根本沒有看著那女子,仿佛這裏的一桌一幾都比這女子好看上許多。
“好的,隨我來。”那妖豔女子從地上坐起,向後堂走去,隻是在她轉頭的那一瞬間,仿佛眼光有些黯然。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無話,到一個書著“鏡心軒”三個大字的草廬前,那女子才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低聲道:“就是這裏了。”那男子看到那草廬仿佛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燦爛的一笑,那笑容仿佛陽光一樣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台階,包括那個妖豔的女子站立的地方。
不過那男子接下來的話讓那女子又籠罩在了陰影中,與陽光徹底絕緣。那男子道:“到這裏就行了,你可以走了。”說完,長袖一揮人已經到草廬前的台階上,從始至終還是沒有看那女子一眼。
直到那男子的身影進入草廬,那陰影中的女子仿佛是打了個軟腿,身子一斜幾乎要跌倒在地,不過最終還是站穩了。但看她的身形卻仿佛矮了許多,臉上的神采一片黯然,和鮮豔的衣裙是那麼的不搭調。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也不見那男子出來,最後深深的悵望了一眼那草廬,那男子的身影消失的地方,提著裙擺,轉身離開了。風中隻留下幽幽的一句:“你還是不能接受我嗎?”那句話仿佛是在問風的,問天的,問地的,又像是問自己的……
失魂落魄的走著,那女子又在心裏默默的問了自己一句:“他也會對我這樣嗎?那件物事是不是早讓他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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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的身體隨著石塊飛墜而下,眼看要被摔得粉身碎骨,幸而他立刻回過神來,胸中強提了一口氣,將雙足一收一蹬,雖然功力全失但那些反應還在的。就這樣一收一放,下墜之勢已稍緩了一點。眼看看要落到地麵了,張世雙手抱頭就勢一滾,竟然穩穩的停住了。他揚眼一瞧,手臂好似在那一落一滾中劃破了,還好別的地方隻是有些酸疼,似乎並未傷到分毫。心道自己是不是從高往下落的次數太多了,導致著現在身體都完全麻木了,隻受這樣的小傷,也實在是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