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目視著那床頂的冰鏡,雖然依然有七色的幻光流動,但已經不覺得眼花繚亂了。張世在那床上站立著,麵上卻是一片愕然。隻因此時那鏡子中除了幻光還是幻光,卻根本沒有了別的景象。
別說洛洛和那束光了,就是洛水也再沒有出現一次,隻有幻光。難道是剛才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張世沉思著,最終還是做出了和昏迷前同樣的舉動,把手向那冰鏡探去。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現在這麵冰鏡卻無疑是唯一的線索。隻是他的手隻舉起半高就停在那鏡前,竟遲遲沒有向那鏡麵探去,臉上的神色是茫然,又仿佛若有所思。
看著那冰鏡,還有不時閃過的七色幻光,恍然間他的思維仿佛捕捉到了什麼。那種感覺在靈性之空裏有過一次,就是遙視星空的那次。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看著這麵冰鏡卻能讓自己想起那裏,他不知道,因為他的心現在已經沉浸到那冰鏡中去。
那裏的星空,讓自己感歎星空無垠,人生有限,廣闊的星空讓他幾乎忘記自己渺小的存在。可現在這塊萬千瑰麗、詭異之極的冰鏡前,張世的心神也忽而隨著那鏡中的七彩幻光晃蕩著,他的心中又一次被好奇充盈。片刻前的什麼兒女情長,生死糾葛,霎間消失無蹤,目光投入到冰鏡中的他又一次感悟到了天地奧妙之巧,乾坤幻化之奇。
如果說之前張世看到的都是表象,那現在看到的就是本體吧?正因為能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和心靈,還有一次次對天道的感悟,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讓張世的感悟又前進了一步。感悟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卻會永遠存於意識中。即使現在的他功力全失,但還是不能阻擋他對這冰鏡深層的認識。
張世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看了多長時間。直到他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站在那張床上,耳邊風聲呼嘯,寒氣撲麵才突然清醒過來。眼前那裏還有那麵鏡子,自己竟仿佛是在一個洞中。近前的洞身一分為三,左麵一洞水聲淙淙,右麵一洞風聲呼嘯,中間一個洞洞口卻是冰雪晶瑩,寒氣撲麵而來。
張世心中大奇,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那裏,是意識到了這裏還是身體到了這裏,他已經向左麵傳來淙淙水聲的洞子走去。進到洞中眼前一亮,但見洞中泉水充盈,水聲淙淙,絲絲熱氣在水麵上升騰,顯然終年不會結冰。
他蹲在泉邊,掬了一捧送入口中,甘甜如玉露瓊漿,比上次洛洛從枯井裏引出的水還要美味許多。正感口渴的張世俯身趴在了泉沿上猛飲起來,隻覺如飲仙露,入肚之後溫暖甜美。直到實在是喝不下再多的泉水了,張世才揉著肚子站了起來。他順著水勢往前走去,沒想到這一走,竟走到另一個洞子中。
這個洞子,洞身甚闊,呈圓拱狀,光線從石隙中射入,卻不見太陽,猶如太陽係於洞頂一個隱蔽的角落,洞中勁風互相,四下回旋,無處無風。這個洞子莫非就是剛才在外麵看到那個有呼嘯風聲傳出的洞子?張世疑惑道。那這幾個洞子莫非都是相通的?心裏疑惑,他又隨著風勢向前走去,卻沒有想到又回到了喝過泉水的那個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