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的小小和張世同時臉色微變,心道這漢子絕不是易相與之輩,不論小小那麼小的聲音都被他聽到了,就剛才露的那手輕功已經足以駭人聽聞了。
這時隻聽小小說道:“大個子,你是不是被人廢過一次。”
張世聽小小說話口無遮攔,怕那大漢暴起發力,在馬背上暗自戒備,不料耳邊卻又是一陣大笑。發笑的樣子正是那大漢,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生氣。
笑罷才聽那大漢道:“小丫頭好眼力,二十年前我一身橫練功夫被人用硬功廢掉,之後我就練改練柔術,現在居然把以前的那些硬功也慢慢回來了。其實連我都不知道現在自己身體裏是剛的多一點還是柔的多一點。嗬嗬嗬嗬……”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不待兩人開口,大漢又道:“所以暫時沒有功力沒什麼可怕的,照樣可以練回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在張世身上掃了一眼,讓張世不由一驚。心道,莫非他連自己沒有功力的事實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小銀鈴般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又聽她道:“那你為什麼翻跟頭啊,莫非是在練功?看起來傻乎乎的,就像一個傻大個。”
那大漢也不生氣,反而憨憨的一笑,搓著大手道:“我三妹也老這樣說我,不過我不是在練功,是在等人。”
“等人,等什麼人?”張世突然問了一句,他心裏隱隱對這個大漢已經有些生疑。
“一個使刀的。”大漢的眼睛沒有看著兩人,眼睛卻盯上了馬背上的怒斬。
兩人都看到了大漢的目光所向,張世握住環在自己腰上的柔夷,緊緊的一捏,想告訴小小此人定是敵非友,讓她做好準備。而小小被張世一捏卻又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否是會錯了意還是另有打算道:“等人就等人何必翻跟頭呢?”
張世不由又向那大漢看去,趁著小小和他說話的時候吸引了他的目光,右手已經握住了怒斬的刀柄。他現在那些可憐的水能力幫小小衝衝衣服上的灰還夠用,現在把握最大的還是用刀。
而大漢似乎並沒有留意到張世的動作,在聽到小小那句話後竟出奇的臉一紅,透過胡茬還看的清清楚楚。隻聽大漢喃喃道:“因為這個人是我在翻跟頭的時候不見的,所以自從他走後我每天都要翻百十個跟頭等他回來。”
這話聽的身後的小小不由噗嗤一笑,連張世捏著刀柄的手都不由鬆了些,心道這漢子要真如他所說還真傻的可愛。不過張世並沒有放下心裏的警惕,因為那大漢鼓鼓的肌肉,還有那醋缽般大的拳頭讓他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而小小仿佛逗這個傻大個上癮了,又開口道:“那你為什麼要等他啊?”
大漢這次倒沒有再臉紅,將雙拳握起,捏的指關節吧嗒吧嗒做響道:“等他回來和我打架。”
“打架?”張世和小小異口同聲道。
“不錯,二十年前他就是他廢去了我的功夫。十年前一戰我又用柔功攪碎了他的兵刃,但是不久前我又見了他一麵……”
“哦,那是誰勝誰負?”小小問了一句。
大漢眼裏露出茫然的表情,仿佛在想什麼。半天終於說了一句:“我們沒有打,而他卻說是我勝了。”
他的樣子,加上他說的每一句話,讓張世和小小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憨態可掬起來。張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握著刀柄的手又鬆開了,雖然還是有點不安,但是他感覺的到眼前這個漢子對他們絕對沒有危險,這是他在變成狼的時候留下的敏銳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自然的就把這大漢從危險人物中排除了。
“既然他說你勝了想必是沒有把握和你一戰唄,你又何必等他回來。”小小伶牙俐齒道。
那大漢的表情好像是在思索,半天後說道:“雖然他也這麼說過,但是我感覺並不是這樣。他一定是明白了什麼,我相信假如能和他一戰我一定會有所提高的。可惜當時我聽說自己贏了,高興的翻跟頭,等翻完一看他已經不在了。”
他這幾句話雖然說的含含糊糊,但聽在張世和小小心裏卻不由一驚。這個大漢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木訥,就衝他剛才說的‘他一定是明白了什麼’就讓張世和小小看的出他是一個外表粗心、內心仔細的人,卻並非藏拙。
這次小小和張世並沒有開口,而那大漢卻突然衝張世咧嘴一笑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帶刀之人,一定會兩手武功,雖然等不到他,但等到你也是一樣的,要不來陪我玩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