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良造(1 / 3)

在望見胥煙花的那一刻,田單再忍不住內心的酸楚,熱淚滾滾流淌下來,他更失聲痛哭,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心愛的女子麵前哭了,一個樂觀豁達的大男人竟然如此悲傷的哭了,此事在田單見到胥煙花之前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說出去,更不會有人相信。

別人或許不知道田單為什麼而哭,胥煙花卻是心明如鏡,一清二楚。

還記得五年前與田單結識的時候,他還隻十六七歲,對於男女之事也隻能說懵懂。她在成立煙花閣後,在閣中初見田單時,就覺得他與別人不同,胥煙花閱人無數,卻少有在田單身上見到那一種眼神:既表露出被她的美麗容顏震驚,又流露出對著神母一般虔誠的崇敬;既有著男人對著女人的野心,又有著親人對著親人的感情;既象是在欣賞著情人的美麗,又象是在讚歎姐姐的雍容。就在那一刻起,她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少年產生了興趣。

一起聊過幾次後,她才知道,田單從小失去了娘親,而他第一眼望見她時,竟將她當成是高貴典雅的娘親的化身。至於他們之間發展成情侶的關係,卻可以用日久生情來形容。不過這也正是田單的幸運之處,要知道,她胥煙花從來就是較看淡男女之事的人,當年她率著藝舞團巡演列國的時候,遇到的無論才華、魄力都和田單一樣出眾的人不是沒有,甚至有的猶有過之,但結果這些人的追求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也許有些事,真有機緣一說,當初若非田單喚起了她的母性,讓她從心底裏喜歡這個“孩子”,想對這個孩子好些,那麼事情也不會發展至現在的關係。她甚至敢肯定,如果田單一開始就來追求她,那麼這段美好的姻緣也可能就要宣告破滅。

胥煙花柔荑擁著田單入懷,思緒又回到眼前。正是因為田單自幼缺少母愛,所以對著田武,他有著更多的感情,更多的依賴。隻不過作為一個男人,田單卻從沒有向田武表達過什麼,也許他不懂如何表達,也許他出於羞澀。但在她的麵前就不同了,他總無所顧忌和隱瞞的表露出來了。這也更讓她知道這個外表粗豪的男人心中有著無比細膩的感情,至乎有著泛濫的慈悲。

如果說,女人的心是水,是幽幽的湖水,那麼田單的心,就好象是江水,激昂澎湃的江水。

片刻之後,田單的悲慟神情終於斂去,眼神也變得更加的深邃和堅毅起來。胥煙花微感詫異,這麼快,田單便從打擊中回複過來了?要知道就算是鋼鐵鑄就的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麵,也需要發泄的機會,何況田單更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然而現在他看上去卻全然象一個沒事的人,若非深知他如她者,肯定會以為這對父子身前相處不睦,感情不佳。至此,胥煙花終於明白了田單心中的那一把將軍劍,比手中的更加完美,比世間的任何神兵更加的無堅不摧。

“樂閑怎有空到這裏來?”田單還是往日的嬉笑神情,內容卻一開始便切入正題,道,“難道胥仙子的魅力果真如此巨大,竟可讓樂閑不顧他老爹派下的任務,先來此了了這一擋私事?如此會讓田單感到無比的自豪哩!”

胥煙花挽起手巾,象個小妻子般一邊為田單揩拭臉上的淚痕,同時訝道:“夫君好象已經知道樂閑的目的了,到底是什麼呢,難道你又想先賣關子,然後乘機在煙花的身上撈些油水?”

田單抓住胥煙花的玉手,神情凝視她的美眸,正賊笑著要說出“苛刻”的條件,胥煙花卻已動情的吻在田單臉上,田單“嗬”的一聲,呼吸加重,嗅著美人誘人的體香,一時間忘了國仇家恨,再分不出南北。

幾年來,田單雖在口頭上占了胥煙花不少便宜,而象今日這般的親密卻是頭一回,更何況這還是胥煙花主動的。一直以來,他都將胥煙花似為神女,再加上有著一點如對母親般的特殊感情,他從未試想過要褻瀆她。如今,襄王有夢,神女有情,隻差一個太平世間,那麼他田單今生就真的無憾了。

田單清楚胥煙花的用意,她是想以此來慰藉他剛剛受創的心靈,好讓他從沉重的現實中回複過來,讓他意識到人生除了傷痛,還有很多美妙之處。坦白說,以胥煙花這樣的絕色,就算是一心修煉成仙的方士,中了如此厲害的一招,怕也要中道廢除夙願,隻羨神女不羨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