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終於忍不住苦笑,詢問道:“白兄似乎對他們的情況很清楚啊。”
白起道:“如果我隨便編個故事來騙你消息的來源,顯然是在侮辱你的智商,我還是那句話,是誰我不便透露,不過對他們現在的情況,我還遠不如你來得了解,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燕國這次行動中有這幾個人物的名字。”
田單感覺到白起的誠意,道:“最後一個問題,難道以你們秦國今日的強盛,還要這麼懼怕蘇秦嗎?真的就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是否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你便答應與我合作?”白起啞然失笑道:“天下盛行這樣一句話:‘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你應該有聽說過。現在公孫衍、張儀都已經作古,而蘇秦無疑是最適合這句話的人。當然真正令我們恐懼的不是蘇秦,而是蘇秦與燕王、樂毅三個人的結合,如果蘇秦在齊,我們倒沒有非殺不可的理由。然而一旦此三人聚在一起,這將是很恐怖的事,他們的合作絕對有實力動搖秦國今日的地位。”
燕王的雄才大略,加上樂毅的用兵如神,如果再有蘇秦為燕遊說天下合縱攻秦,那麼秦國確實難有安穩的日子可過。
田單明白過來,道:“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可以合作的折中方法,我們大家各退一步,我們隻把目標定為於囚禁蘇秦在齊,如何?你要放棄將他格殺,而我則給出保證,無論在合作結束前後,在臨淄境內,我都將不找你的麻煩。當然,這個合作的前提就是你緊守我老爺子的死訊。”
白起無所謂道:“就這麼辦吧。不過說實話,蘇秦就算在齊,恐怕最終怕還是難逃一死。以齊王驕暴的性格,他會做出什麼蠢事,田兄應該比我更清楚。”
田單再次苦笑道:“這件事已不在合作範圍之內,你再也不需要擔心,我自會想辦法妥當處理。”
白起忽然道:“知道今回為何我非要冒險親自來臨淄執行這個任務嗎?”
田單微鄂,隨即明白道:“你除了想迫西冶子早日到秦國去,是否還想能見上煙花一麵?”
白起沒有答話,不過看他陷入往思中的表情,顯然是默認了。
田單心生感慨,想不到以白起這樣一個陶醉於戰爭的狂人,這麼多年,對胥煙花也仍是念念難以忘懷。由此亦可以想見,仙子的魅力是如何的讓人癡迷。
“錚!”
下九流劍忽然出鞘,白起似拋開前塵,興奮道:“想不想痛痛快快的和我過上幾著?”
“正有此意!”隨著將軍劍的嗡鳴應戰,兩劍交鋒,靜靜的扁舟終於掀起了日月為之色變的駭浪驚滔。
首度交鋒過後,誰也占不到上風,田單氣定神閑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白兄既然如此清楚樂閑等人的情況,憑你的實力,自己該是應付有餘,為何還非要來找我合作?”
白起失笑道:“你若是以為我這次來臨淄也有衛隊或者大秦高手隨行,那就大錯特錯,其實我是隻身前來的。”
田單一楞道:“這麼說,你沒有派人跟蹤我?”
白起哈哈笑道:“第一,我現在根本就派不出人手,第二,就算能,我也不會讓他們去幹跟蹤你這樣徒勞的蠢事,我最是清楚你的能耐,就算是我親自出馬,也未必能一直吊在你後邊而不被你察覺。”
田單想想也是,以白起的自信,大可不必擔心自己會使什麼對他不利的手段,然而第三方麵的人,除了白起還會有誰呢?
多想無益,將軍劍震起,再度與白起交鋒,如果說今早和白起之間是花俏、詭異的一觸即退,那麼此刻無疑是霸道、強悍的酣暢淋漓。白起的劍硬拚起來,終於開始露出濃重的馳騁沙場、所向披靡的味道,一招一式處處帶著淩厲遒勁的劍風,且似乎後勁源源不斷,總沒有衰竭的時候,似乎定要到戰爭的結束,他的劍才肯停止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