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婚禮,就當是我們日後的一場預演吧。”
回到藏兵閣的田單,第一件事就是叫人通知令伯來藏兵閣,在等待的過程中,卻不禁回想起臨走前胥煙花的這句話。
她究竟想表達些什麼呢?難道是要告訴他,今日的婚禮並算不得數,日後還要與她再進行一場婚禮不成?
田單搖了搖頭阻止自己胡思亂想,緊接著卻是那可愛又可人的白若雪的倩影浮現在他的腦海。
同時心中一驚,難不成自己對她真有感覺?想想又覺不是,大概是因為白若雪的天真爛漫勾起了他對自己的表妹安琦韻的回憶。
當年的安琦韻就像眼前的白若雪一樣,活蹦亂跳,無憂無慮,隻是後來由於家族的安排,使得她不得不離開臨淄,回往安平,為他田家管理、監控在安平的家業。
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田單聽其步伐節奏,知是令伯來了,遂直接道:“進來說話。”
“宗主喚老奴來,不知所謂何事?家中一切婚禮所需早已齊備,現在就等宗主一句話了。”令伯將大門掩上,略顯謙卑的問道。
“我中午的話,是有點重了,希望令伯不要介懷。”田單收起宗主的架勢,隨和道:“我來是想請令伯記住我現在這副麵孔,這對我以後很有幫助。也許晚上我就用得著了。”最後一句,是田單想到了蘇秦才補充上去的。
既然田單和魯仲連都不方便去找蘇秦說話,而這個魯逆流正好可以挑此重任,那麼就各司其職吧。
令伯有點為難道:“這個似乎不好辦啊。一般來說,易容一次兩次問題不大,但是如果需要經常為之,那麼會受到時間和易容材料等方麵的影響,難免會出現些微的差異。有心人在細心留意之下,必能看破。”
“這就可惜了。”田單歎道,“看來這個魯逆流的身份能不用就不用吧,對了,有時間,令伯這手藝可一定要教我。”
令伯欣然應諾,接著補充道:“老奴最近正嚐試製造一種人皮麵具,宗主若是想隨時都可以扮作魯逆流而不被人認出來,用這種麵具該最是好,隻不過……”
田單大喜,截斷道:“不過什麼?”
令伯道:“還差兩樣主要的東西,渤海香澤和嶺南蘭葉。若沒有這兩樣,即使人皮麵具製成,也隻能麵如死灰、沒有表情血色,而且隻能看不能戴,因為沒有合適的粘膏。”
田單皺眉道:“是不是很難弄到?”
令伯點頭道:“據典籍所載,渤海香澤位於渤海深海底千丈以下,嶺南蘭葉則隻長在嶺南幽穀的荊棘叢生的地方,別說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一般人也采不回來。”
田單聽到荊棘二字,忽然心中一動,道:“那嶺南蘭葉說的是否是一種葉邊鑲銀、且帶有粘性的一種蘭花?”
令伯為之一愕,道:“宗主竟也知道此花?”
田單神秘笑道:“我不但知道,而且還親眼見過,至於渤海香澤,就由我想辦法去找,這兩樣東西交給我來張羅吧,令伯你現在隻要照著我這個樣子做個麵具出來就成。”
令伯連聲說好,雙目更大放異彩,聽到麵具有望製成,較之田單反而顯得更為激動。
令伯替田單卸裝之後,忽然想起一事,稟報道:“宗主,田光已經照你的意思辦妥了,隻殺了黎尤一人。”
恢複本來麵目的田單舒張了下身子,滿意道:“令伯做的很好,到時候,你和田光自己去庫房各取五十金來,賞罰要分明嘛。”
令伯一震,道:“宗主,老奴這一份就免了吧。”
田單拉了拉衣服,走出藏兵閣,邊走邊說道:“這是你應得的,你能想到替我除去黎尤這個尾巴,光是這份心意,它值的就不隻這個數。”
等到令伯關上藏兵閣房門,回頭再要說話的時候,田單已經走遠。
田家客廳似乎異常熱鬧,田單雖遠在客廳百步之外,卻也能清晰聽見裏麵的嘈雜,其中除了田逢和族人的聲音之外,甘衝和他的一些同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