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陽君故作無辜的道:“此事確與本君無關,老天劃什麼星,出什麼象,又不是本君說了算的。至於本君對此有否說錯,夷維大人何不請教甘衝呢?”
甘衝道:“掃星見東方,名曰天棓。成陽君所言不差。”
眾人再次嘩然起哄,想不到才聽聞武神去世,又有天現異象,再加上接連幾日之內,韓聶身死,河東失陷,蘇秦遇刺,大王又封鎖城池搜捕四王子,這一係列不好的兆頭,全部集中在這三日之內發生了,就仿佛正應了天象的凶兆一般。若不是他們還看著田單鎮定自若的在場與陪,估計心裏承受能力稍弱者必會當場暈厥。
魏無忌對著得力手下嚴懼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忽然之間又多了個甘德之侄出來。這場戲到底最終會如何收場呢?”
嚴懼道:“公子心中該早有定見了。田單此子沉毅多智,處變不驚,凜凜然有大將風範,這樣一個角色,又怎麼輕易給小醜絆了跟頭。”
魏無忌眼光中閃過一絲厲芒,道:“你們所有人都低估了田單,若以為此人僅是將相之才,那就大錯特錯了。”
嚴懼一震道:“公子的意思是……”
魏無忌淡淡道:“此君是龍,沒有人駕馭得了他。此刻他是煙花閣的中心,將來,他也必然是齊國的中心。他的言行舉止,鎮定自信,眉宇之間,英氣凜然,你再看他身後的那批家將奴婢,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麵對任何人都還能微笑以待,而看著田單時他們更是時不時的臉露崇慕敬畏之色,顯然是對他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此子在他隨和的外表下隱隱透入出一股威嚴之氣,既富有親和力,又兼備震懾力,泱泱然乃王者之風。”
此時蓮姬蓮步款款的從走廊走入進來,道:“公子聊什麼這麼投入呢?”
魏無忌一把樓上蓮姬的纖腰,嗬嗬笑道:“當然是想你了,你去了那麼久,還真是讓我有些擔心,怎樣,事情辦得順利嗎?”
蓮姬幽怨道:“你是擔心我的人呢,還是擔心我辦的事呢?”
魏無忌見到蓮姬如此撒嬌,立知事情已經辦妥,安慰道:“都有,都有,辛苦你了,我的美人,回去本公子會好好獎勵你的。”
蓮姬自然又是一番扭捏取寵。
夷維被甘衝氣得無言以對,正要發作的時候,隻聽魯仲連道:“沒錯,正是天棓星,武神之事,與此息息相關,具體如何,田單,還是由你來說吧。”
田單先是飲了酒器中剩餘的水酒,接著深深一歎,醞釀了一番感情,慢條斯理的待要說話,性急的田豹就催道:“田單,你倒是快說啊,老子不關心你什麼鳥不鳥心的,老子隻關心武神究竟怎麼樣了,為何大王和田子孝會這麼說。”
“唉,宗主到這個時候還顧及到我,實在令我慚愧,此事還有由我來說吧。”田單臉上帶著苦澀的微笑,還沒說話,倒是田逢耐不住了,終於語出驚人道,“武神其實並沒有死,而是他已經由武入道,白日飛升了,此事我田家上下,所有人都可見證。”
所有人為之一愕,接著田子孝嗤之以鼻道:“可笑,確實可笑,虧你們田家想得到這樣的說辭,那你倒是說說看,他為何早不飛升,晚不飛升,偏偏要在你田單大婚之前飛升呢。”
魯仲連鄭重其事的厲聲喝道:“田子孝,豎子安敢對武神不敬!田逢說的沒錯,田武確實是飛升了,此事魯仲連也可作證。”
場中人開始露出思考迷惑之色。
甘衝早在來此之前曾和田單通過氣,此時加油添醋道:“甘衝也可作旁證,且還能替田單回答田子孝的疑問。關於天棓星一事,其實我在幾日前曾攜帶家叔的《天文星占》私下找過田武,並與之商量如何依此書所記載的化解災星預言,為我們齊國萬民祈福。而武神的飛升之舉,正合家叔所載的應劫之意。”
《天文星占》乃是天下孤本,它的分量在世人的眼中,比之什麼武功寶典、治國法術隻高不低。當今天下,除了魏國石申所著的《天文》八卷和被墨者奉為圭臬的《墨經》之外,再沒有什麼奇書可以與之相提並論。所以當甘衝輕描淡寫提到此書的時候,不少人眼中都發出驚異、貪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