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手刃家賊(2 / 2)

兩位家老雖然早已拔刀相向,卻一直是在唇槍舌戰、爭辯不休,遊佐貞昌也就沒有管他們;此刻見他們已經相互砍殺起來,忙厲聲喝道:“住手!如此放肆,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主公嗎?!”

聽到主公的話語之中隱含著衝天的怒氣,野中五郎重政和黑屋甚九郎崇吉兩人都清醒過來,趕緊扔掉手中的大刀,跪伏在了地上,不約而同地說道:“在下失禮,請主公責罰!”

喝止了兩位家老的械鬥,遊佐貞昌沒有繼續斥責他們,而是起身離座,走到了黑屋甚九郎崇吉的麵前,彎腰從地上拾起他的大刀,給他**了刀鞘之中,說道:“崇吉,武士之刀不可輕易出鞘,一旦出鞘,便要斬下敵人的首級!記住了嗎?”

黑屋甚九郎崇吉不明白主公為何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悶聲說道:“明白了。”

接著,遊佐貞昌又走到了野中五郎重政的麵前,也從地上拾起了他的大刀,卻不給他插入刀鞘之中,而是一邊在手中把玩著,一邊說道:“重政,你剛才說過,甚九郎不懂得你的誌向。我七歲那年,你便做了我的侍童。你我主臣相交少說也有三十多年了,我卻還不知道你懷有遠大的誌向。可否說來讓我聽聽?”

野中五郎重政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犯了忌諱,趕緊賠笑說道:“請主公不要計較在下的一時失言。在下不過是在遊佐氏家中領有四百石俸祿的家臣,哪有什麼遠大的誌向……”

其實,正如遊佐貞昌剛才所言,野中五郎重政幼年之時曾經做過他的侍童,兩人不知道有多少次一起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算是總角之交,情分遠非其他家臣可比;而且,野中五郎重政在遊佐氏家中奉公幾十年,對遊佐貞昌忠心耿耿,並曾多次出生入死。因此,盡管得知野中五郎重政暗中與三好氏的人來往,遊佐貞昌還是不相信他便是兒子卦象中所說的“柔順小人”,也沒有打算對他痛下殺手,隻是想要警告他,讓他懸崖勒馬,不要腳踏兩隻船。若是野中五郎重政慷慨陳詞,說出一番誓死守護遊佐氏乃至整個日出之國的安寧,與明國鬼畜不共戴天之類的話,或許遊佐貞昌還會原諒他--就連遊佐貞昌本人也不願意日出之國落入異族之手。可是,野中五郎重政卻矢口否認,讓他萬分失望,冷笑一聲,說道:“身為遊佐氏家臣,你的確不該有什麼遠大的誌向。有遠大誌向的人,應該是那些強藩大名,如當年的駿河今川義元、如今的甲斐武田信玄、越後上杉謙信,還有你推崇備至的紀伊三好長慶!”

野中五郎重政眼神之中閃出一絲驚恐的神色,張開嘴正想要說什麼,隻見遊佐貞昌手中的大刀一揮,他的頭顱已經飛上了半空,一股血箭從脖頸之處噴湧而出,濺得遊佐貞昌滿身都是。

由於擔心被主公誤會自己不是出於公心為遊佐氏謀劃,當野中五郎重政和黑屋甚九郎崇吉爭吵不休乃至拔刀相向之時,首席家老龜田治貞和次席家老小池五郎左衛門兩人都沒有說話,此刻見到主公突然將野中五郎重政當場斬殺,次席家老小池五郎左衛門不禁大驚失色,“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就連剛剛和野中五郎重政吵得不亦樂乎,最後拔刀相向、恨不得將野中五郎重政斬殺的黑屋甚九郎崇吉也驚詫萬分,不明白主公為何會對家中重臣下這樣的毒手。隻有首席家老龜田治貞心中豁然開朗,說道:“主公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是的!”遊佐貞昌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好長慶那個混蛋欺人太甚,竟然要我交出夫人和貞能做人質!如果答應他這樣無禮的要求,我們遊佐氏的顏麵何在?我已經決定討伐他了!”

小池五郎左衛門搖頭歎道:“盡管在下與三好長慶那個混蛋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請主公恕在下直言,遊佐氏的全部兵士隻有五百餘人,積聚全部力量,也未必能夠討伐得了三好長慶……”

“怕什麼,我們有強援相助,斬下那個混蛋的首級易如反掌!”

說著,遊佐貞昌從懷中掏出一張箋紙,扔給了小池五郎左衛門,說道:“這是另外一份誓書,你和崇吉都看一看吧!”

黑屋甚九郎崇吉湊到小池五郎左衛門的身邊去看,竟是明國總大將俞大猷立下的誓書,要求遊佐氏會合明國大軍共同討伐對幕府將軍足利義輝殿下揮戈相向的逆賊三好長慶,允諾勝利之後,遊佐氏可以繼續統治舊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