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緩慢飄動的雲,一會是風無涯慌亂的臉,一會是君怡嬌羞的臉。風無涯……或許是慌亂的吧……
我從看到信的內容後就坐在這裏了,我看著那片雲從我的頭頂一點點的向著遙情山莊的方向飄去,現在是否到了遙情山莊了呢?有沒有替我看看他在做什麼?哎,是我糊塗了。從這裏到遙情山莊又怎會這麼快就到了呢?那次他從遙情山莊來到清郡也是拚著一條命又病了一場才那麼快趕到的……
風謙昨晚的話我沒有忘記,我沒有酒醉,你說的我都一字一句記在心裏‘你想知道的,你所擔憂的,都會有我陪著你,永遠……’永遠原來不是很遠……
傍晚的天空很好看,但是總覺得很寂寥,這晴朗的傍晚要是一對情人看著是浪漫,獨自一人就是孤寂無伴,寂寞滄桑了。那麼紅的雲是因為不願落下的太陽才染上的顏色,那我一臉的慘白呢?
我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好,十分不好,特別不好。怎麼能因為一個不是很確定的可能而在這悲春懷秋呢?我就不應該相信風無涯嗎?但是,君怡是我的妹妹……風無涯又沒說句話就走了……
丫的,這樣下去可不行!
對了!淩深博!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以昨天他對君怡他們二人的態度,那麼的詭異,沒錯就是詭異!淩深博那樣的人什麼時候會對一個陌生的人那樣熱情?又怎麼會一反常態、出爾反爾的留風無涯在淩家住下呢?這裏麵有問題!
去找淩深博!
“碰!”我大力的推開淩深博的書房,家丁說他在書房。
“淩深博!”剛一進去我就對著坐在書桌後的淩深博大吼一聲。
淩深博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那雙看遍了那些許我不曾知道的變故的眼,緊緊地盯在我的身上,那一瞬間我身體猶如掉進了冰窟。
“你這是什麼家教?!”淩深博的語氣也很不好,放在說上的手已經握起。
“我哪裏有過什麼家教?!”
“我不和你說這個問題。你今天這又怎麼了?”淩深博沒有因為我的頂撞而更加生氣,反而一臉平靜的問我。我差點要跑題……
“風無涯呢?”我勉強收拾心情,問他。
“那個小子,我怎麼知道?”淩深博垂下眼皮,說的不急不緩。
我聽得咬牙切齒,你這樣的敷衍我怎麼辦?
“你是整個淩家的家主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真恨不得永遠不再踏進淩家的門。
淩深博又抬抬眼,看著我一臉的氣憤他倒是很悠閑,右手食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麵,低沉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他敲了三下才說:“我是淩家家主又怎樣?也管不了自己的女兒亂、倫啊……”
我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而且還是他這樣的身份。
我哆嗦著嘴唇,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這才能說出句話:“就你也配做我的父親?!我什麼時候承認過?!”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的左臉火辣辣的疼,這一掌的力道真是不輕,想必已經腫了吧。
我不顧臉上的疼與他對視,我想牢牢的記住他此時的表情,記住此時的心情,記住此時的侮辱。
他的眼裏還燃燒著火苗,一簇簇的怒火背後是心痛嗎?我叫了他六年的爹爹,十年的父親,是否這一掌全都拋棄在外了呢?那他剛剛又沒有想過曾經他最喜愛的女子在他的麵前自盡,含恨而死。他是否又聽見了多年前那句最美的聲音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好好照顧落兒……
我知道淩深博從不記得。
“你打得好,從此我和淩家一刀兩斷!”我說的斬釘截鐵,但是兩行清淚已經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淩深博緩緩的伸出了他那粗糙的大手,伸到一半又垂了下去,他的臉部有些微的抽動,像是僵住了。
“你……別再離開了……”很熟悉的一句話,從回到淩家這是第三次。
我不去理會他的話,迅速的轉身離開這個讓人厭惡的房間。
外麵已經全黑了,我一路走過沒有一聲蟲鳴也沒有一個下人,仿佛走在一處沒有人煙的豪宅,就連時間仿佛也是靜止的。
我不自禁的伸出左手撫摸著被打得左臉,臉上火辣辣的刺得難受,手是冰涼的摸上去好舒服,明天估計會腫的更厲害吧。
再望望這淩家的天,或許我再也不會看到了。
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天上沒有一點點綴,黑的如墨,墨色的悲涼。靜的如水,水流的沉緩。
呼噠!
重重的煽動翅膀的聲音後我的肩膀就沉了一下,我仔細凝神看去,是我和師兄他們的信鴿,難道皇城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