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眼看春天就要來了。
尹項天被調到金鑲玉的手下由其親自指示著做事,實際上亦是變相了的看管他。
若說黑水街之前的事隻是他與她有著想法衝突而並非敵對,現下看來,她的各種命令無非是有意叫他難堪。
比如……
讓他在院裏與眾丫鬟一塊兒給她洗衣。
比如……
隻給他一個銅子兒叫他出去買菜、回來做飯。
更比如……
叫他給她縫衣補線。
“金鑲玉!你這女人怎麼這般不知好歹!”
粗暴的踹門聲驟起,青年憤怒至極的聲音緊接其後。
“洗衣買菜做飯也就算了!現下你還叫我來做這種事!!!”
青年臉紅脖子粗地舉起被紮了五個孔的指頭,很是不滿。
“哦~想來尹少主有更好的辦法籌了欠款來了?”
她連頭也不抬,每次隻一句,一擊必殺,正是將尹項天壓得死死的金箍咒。
“可惡!!” 黑色的身影又一陣風似地刮跑了,帶起的門猛地關上,發出的巨大聲響幾欲將人耳震聾。
這門釘得還挺牢。
埋頭於各式簪花的金鑲玉終於抬頭看了一眼門角。
下回一定要叫那釘門的木匠把院裏的所有門都重釘一遍。
她心裏想著,又埋頭挑她的簪花去了。
尹項天與金鑲玉結下的梁子已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然眾人的八卦之心不滅,就容易衍生出各種各樣的後續發展,甚至有閑的蛋疼的丫鬟將那種種事跡編造成些許不同的添油加醋版本,同別的家丁在底下演出話本來。
“哦!尹項天!你為什麼是尹項天呢!”
塗了滿臉脂粉的少女演得很是入戲,猛地一轉身便有脂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洋洋灑灑掉下一片。
“否認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吧;也許你不願意這樣做,那麼隻要你宣誓做我的愛人,我也不願再做金鑲玉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噗”的一聲響,眾人隨著那聲轉頭看去,便見臉紅到耳根的高大青年端著茶杯的尷尬模樣。
他方忙裏偷閑來這找口水喝,便見了這麼驚駭世俗的一幕,登時便跟見了鬼似得噴了茶出來。
那少女見他來了,三個圈便轉到他的麵前,深情款款道:“隻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敵;你即使不姓尹,仍然是這樣的一個你。姓不姓尹又有什麼關係呢?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腳,又不是手臂,又不是臉,又不是身體上任何其他的部分……。”
青年丟下茶杯落荒而逃。
要是金鑲玉真是那鬼樣子……一定是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他這麼想著,邊自覺將人物帶入,不由深深地打了個哆嗦。
這整日整日地做事兒下來,倒將他的時間占得滿滿,再沒空想關於當初出走的誌向和其他。拖她的福,他每日做精細活兒都累得全身酸痛再加上絞盡了腦汁和她鬥智鬥勇,便叫他一躺到床上就睡得跟死人似得,雷打不動。
尹項天突然覺得生活變得充實起來,盡管,那充實大多是她硬塞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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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過去,轉眼便到了一月兩次的休息日。
今天不用上工,因而他睡得格外長。待到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
金鑲玉早些吩咐了些,隻說了晚些回來用膳,便不見蹤影了。
他磨磨蹭蹭地起了床,自己打了水洗漱著,剛束好頭發,便聽有人敲門。
“尹項天!”
李小二氣急敗壞的拍著門,態度很是不好。
“小二哥?”
高大青年懶洋洋地開了門,望著來人的眼神很是詫異。
“哼!”
李小二依舊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模樣。
他丟給他一個粗布的係繩小包,瞥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屑。
“這是……?”
布袋有些許的重量,他打了開來,裏頭正是零零散散的幾個銅子兒,統共不過十個。
“掌櫃的吩咐拿給你的小費。”
他翻了翻眼,過分的表情在他的高度看來有些好笑。
“……給我?她是不是叫我出去買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