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鬱結(1 / 2)

馬謖所部紮營之後,哨探自然是派出了十幾隊,人人都是配有良馬,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萬人上下的編製,這哨探活計自然是重中之重,無不是精銳騎士組成。

天氣漸漸變冷,南方和北方雖然氣候相差較大,都說北人耐寒,到了南方即便是寒冬天氣也是挨得住的,其實不然,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不一樣,北方的嚴寒帶有幹燥的感覺,而南方的冷是以濕冷為主。

每個哨探的甲士都是穿著厚了一層的戰襖,再披戴鎧甲,戰襖還不能太厚,以免廝殺起來的時候活動不開,傅義乃是文聘帳下的老卒,大鬧襄陽之後便是跟著文聘一起走當陽,戰長阪,是為數不多還存下來的百戰之士,自然是打得熬得。

傅義便是領著這一隊二十餘的哨探不斷的往西北方向前行,到了這裏才算是有了一絲空曠清爽的氣息,野地裏頭,眾甲士從齊腰深的草叢分開了一條路。

傅義所統領的二十餘騎哨探軍馬乃是經過是混編的,其中夾雜了有三名義勇營甲士,可以說算得上是新人,戰場是最好的磨煉場所,經過此戰,或許能夠將他們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十幾隊哨探總共三百餘人,分為了幾個方向,傅義所負責的便是最主要的一麵,哨探到了這個地方,已經是距離大營有十餘裏路,算得上是做夠了本分,快馬奔馳之間,隻消小半個時辰便可抵達大營。

所以當下這支哨探人馬也是極其的謹慎,越往前走,危險便多了一分,幸好哨探就是哨探,並不是需要他們發現曹軍便立刻的投入戰鬥之中,若是迎麵撞上了敵人的哨騎,要仔細判斷,並迅速拿出決斷,對麵實力不如己方,有穩勝對方的實力,或者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便是可以一戰。

可是行進之間,難免會發生變數,一旦發現敵軍人馬眾多,便應當立刻回稟中軍,將實情轉報主將,也是一份不大不小的功勞了,所以任何一支軍馬,都極其的重視前方的情況消息,軍中也隻有哨騎,可以直接進入一軍主帥的營帳之中回報軍情。

這支哨騎行到此處,已經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若是一發現情況有所不對,便是調轉馬頭,直往東南跑就是……

傅義領著這隊人馬,不斷前行,不過說到底,這些地帶都是已經有些荒廢了,除了遠遠的望過去還隱約可以看見一兩處廢棄的草廬,其他的端的是連個鳥影子也沒有見到了,所過之處,到處都是殘壁斷垣,偶爾能見到路邊還有一具遺棄的死屍,屍體已經被禿鷲吃得隻剩下一具骨架了,亂世已至,此處全然是一副末世景像。

麾下健兒對此自然又是免不了低聲喝罵幾句,傅義還沒有來得及答話,隨著一陣寒風而起,耳朵就忽然似乎就聽見從風中傳來的一絲響動,神色立即變得嚴肅起來:“前麵有動靜,全部下馬!”

軍中甲士沒有半分的遲疑,傅義的話才剛剛到耳邊,一行人便是急忙半蹲在地,連帶著戰馬也是臥了下來,不遠之處,遠遠的隻是戰馬打了一個響鼻,即便是這等微弱的聲音,但是在傅義的耳中,卻是怎麼也逃不掉半分的。

對於戰馬習性的了解,除了養馬之人,便是屬於他們這等騎兵甲士了,傅義也是是伺候馬的行家,在軍中除了整日裏嬉笑喝罵的袍澤以外,最親的便是戰馬了,這種東西,除了老道的經驗和敏銳的嗅覺是根本發現不了的,學也學不過來。

身後的人全都是一聲不吭,唯恐戰馬泄露了行跡,這個時候也給馬兒帶上了馬套,傅義湊到身後的一個士卒的邊說了一聲,“你們都在這兒呆著,我去前麵探探風聲!”

周遭的視線因為天色已經模糊了起來,那距離傅義最近的那個士卒得到了傅義的示意,也隻是人人接耳傳話,不敢發出其他多餘的聲音,為了小心起見,傅義依舊是匍匐在地上,就這樣向條毛毛蟲一般慢慢的往前,一但發現情況不對,就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個大意之下就得妄送了性命,作為征戰軍伍二十年的老人,傅義卻是小心了再小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傅義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依舊是死死蹲在草叢之中的眾人也隻得按捺住心神,每個人的心中都隻是在默默的祈禱。

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神都已經緊繃到了極處,被編管進來的義勇營甲士的手心隻是濕潤了起來,死死的盯住前方的叢中,時間過了好半天,最後隻見草裏窸窸窣窣的一動,卻是傅義慢慢的摸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