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戰地,臨時設立的大帳,當然條件好不到哪裏去,而且馬謖軍中一切應用,除了自己帶來一部分之外,不少還是借的王威等大將帶來的積儲,這軍中條件,比起靠著大荊州幾路轉運使供應的時候自然是天差地遠。
不僅大帳當中設不了幾案,就連地上也沒有用木頭鋪底,上麵再加上防潮的氈條皮毛,營帳當中,衰草叢生,隻有一個簡陋的木圖戳在正當中,這個木圖簡陋差不多也已經到了極處,隻是標出了他們麵臨的曹軍據守堡寨左近的地勢,其他的就一概沒有了。
聽到馬謖跟他們開玩笑,大家就明白馬謖心情不錯,大家夥兒也跟著情緒一鬆。
“馬參軍,您是大軍統帥,軍令如山,這話我們可記下了!”軍將們全都肅然,這個時候代表諸將開言說話的,往往就是魏延,他趨前一步,無比認真的看著馬謖,往日在這魏延臉上的懶散模樣已經半分蹤影不見,隻剩下到大戰氣息的猛將最常見的表情,就是一種劍拔弩張的殺氣!
“馬參軍,決定怎麼和曹軍打了麼?是攻拔他們的堡寨,還是千脆退回漢津口?抑或有什麼手段,能將他們引誘出來決戰?隻要參軍一聲令下,此帳中人,不論要我們如何犯險,我們都義無反顧!我魏延能戰,最艱巨危難的任務,都交給我魏延罷,我拚了命也能掙紮下來!”馬謖定定的看著魏延,王威文聘兩人也越眾而出,他一句話都未曾說,隻是在那裏站得筆直,不用說,他的心思也如魏延一般。
攜眾歸來,王威身上逼人的銳氣,還是未曾稍稍消磨半點,而是反而加倍的逼人!馬謖低笑一聲:“聽我說一句罷,你們是誘不出來曹軍的,隻有我馬謖的中軍大旗,才能誘出曹軍來,曹軍曾經親見,我的大旗若在戰場上,我麾下健兒,就隻前不後,義無反顧,他們要擊敗我們這支僅有能擋在他們麵前荊州大軍,就隻要砍倒我的大旗,取下我的頭顱,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馬謖語氣森寒,語意更是決絕到了極處,帳中心思快的人,已經反應過來,魏延已經再度搶前一步,大聲道:“馬參軍!”
馬謖笑著擺手,示意無妨,但是他此時臉上的笑意,卻冰冷得近乎透明,充滿了殺氣和決絕之意,在諸將紛紛上前之際,他猛的大喝一聲:“諸將聽令!”
聽到軍令,不管心頭到底有多少話說,此時隻能肅然站住腳步,諸將身上甲葉互相碰撞,就響起一陣金屬相交的顫音,馬謖已經大步的走到木圖之前,一巴掌重重的拍到木圖上麵:“魏延!”
魏延挺起胸膛,大聲道:“末將在!”
馬謖論冷道:“你領三千步軍兵馬,對曹軍所在堡寨成三麵包圍之勢,再加上一千騎軍,對曹軍擺出架勢!”
“你要指揮麾下,打造攻具,準備土石,填平壕溝,軍中輜重,我也大部都調給你,做出要硬攻的姿態!”魏延一捶胸甲,大聲應是,暫時閉口不言,等著馬謖進一步的部署。
馬謖目光又轉向了王威:“王將軍!”
王威穩穩上前:“末將聽令!”看來他的打算也是一樣,聽完馬謖全部部署,然後再準備進諫,這個時候就四個字出口,身子也站得紋絲不動。
馬謖同樣冷冷的盯著他,大聲道:“三千兵馬,還有一千輕騎,調撥給你,你以一部,布置邏騎,擺出截斷曹軍守城之卒退路架勢,並且隨時可以攔截曹軍攻擊魏延攻城主力的姿態,攔截要緊,明白了麼?”
王威默默點頭,馬謖深深吸口氣,指著自己鼻子:“剩下的一千荊州軍步卒由文聘將軍統領和義勇營一千士卒歸我,在魏延側後東南防線的地方紮營,離王將軍差不多都是行軍一個時辰的路程,也在曹軍最偏南麵的那個堡寨眼皮底下,做出隨時可以居中援應兩邊,但是兵力卻顯得薄弱的姿態,一旦我的大營舉火,你們兩部,都要全力應援回來,這就是我的用場,你們又都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