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緣起真火燼汴梁 零 汴梁有個酒嗤子(上)(1 / 2)

前言

求道者,非顯貴權勢一方者,乃是尋求世界之真理之仕。

殉道者,非無為昏庸一世者,乃是喋血叩開之陰陽之師。

幽鬼司三大鐵律

一,若遇遭妖禍者,必助

二,侮辱師友情者,必逐

三,揮刀向百姓者,必誅

南域大宋,自秦嶺之巔綿延至東海之濱。好似大刀闊斧從天劈開神州,驕縱天上之水化雨滴滴入長江維護一方黎民上蒼。

趙氏王朝,自北向南,偏安一隅。恰逢人鬼同道之殊,為協調陰陽兩界之平衡,宋皇欽定世代守靈之人於東京汴梁構為幽鬼司。

乾興年間,宋皇大赦天下,自此一子因偷盜之罪豁免而流落街頭,因幽鬼司長趙申之憐憫將其養大。傳授陰陽伏鬼之術,賜名宋櫟,字嗤見。

“喲,宋公子今天回來得可真夠早啊?”腰間係著幽鬼司腰牌的黑衣女子,站在幽鬼司大門口的石獅之間。

眼前這個踉踉蹌蹌爬出馬車的男子讓她好生嫌棄。

“師姐,說笑了。”男子顫顫巍巍穩住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扶著石獅準備進院。

“嘔!”

可因為宿醉的巨大酒勁,男子還是將汙穢之物噴吐在那白獅的利爪之上,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圍觀。

“哎喲,這不是宋鬼使麼,又喝醉啦?這下趙老先生可得收拾他了。”

“唉!孩子倒是個好孩子,怎麼就染上酗酒的惡習,真是替趙老先生感到惋惜。”

坐在北市的街坊鄰居,看著癱倒在台階前醃臢不堪的宋櫟窸窣起來。

見他這般不成體統的樣子,女子氣不打一處來,“宋櫟!你這嗤子又出去酗酒。昨晚趁我睡著沒看著你,竟然翻牆而出,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姐嗎?!”

黑衣女子揪住宋櫟衣衫,用力將癱倒在地上的宋櫟拖進大院,用力關上幽鬼司朱漆大門。

黑衣女子操起門邊的水桶,將深秋汴梁河水潑向如同爛泥一般攤在地上的宋櫟,“你這無賴,傷自家身體倒不礙我的事,但這幽鬼司的招牌可不是你這嗤子能玷汙的!”

“唰”的一聲,河水刺骨冰冷猶如小刀剜割宋櫟的皮肉,牙齒顫抖,渾身抽搐哆嗦。

宋櫟捏了捏發絲滴水,嚴重充血像極了落水小狗,那怒不敢言的神情讓姬韻覺得有一絲好笑,宋櫟指責姬韻的臉抱怨,“我的天!師姐,你這樣可是會出人命的!”

渾身濕透的宋櫟一躍而起,眼裏布著血絲,本想要頂嘴,瞥了一眼怒火中燒的女子。若此刻再惹她,隻怕下場好不到哪兒去,這才將話咽回了肚裏。

黑衣女子拿捏著青絲,沒好氣的看著這個落湯雞,一直給她找麻煩的宋櫟磨光了她的耐心,“你這無賴若真是死了,對我幽鬼司倒是件好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丟自己的人也罷,若是因此讓人誤會幽鬼司連酒鬼都放任不管,那便是大過。

突然,遠處傳來一耳清脆溫柔男聲,“姬師妹,嗤見就這德行,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隻見回廊中走過來的一水藍長衫男子相貌甚佳,腰間係著龍紋玉璧,背負玉泉長劍走過來。

姬韻有點委屈的看著男子,若非自己是司監怕師父責罰這樣的家夥她才懶得管,“可是……聶師兄你也不說說這個混小子!他整天這個樣子,還不讓外人看幽鬼司的笑話?”

聶陽將毛巾扔給了宋櫟輕歎一聲,“嗤見本就天性如此,而且你我既是同門之人,這點小事兒能多擔待就多擔待吧……”

聶陽知道這家夥管不住,當年師父將司監之職交給姬韻時,他便料到會是這般光景。

“嗬嗬,聶師哥如此袒護我,怕是某些人臉上掛不住咯~”

宋櫟拿起毛巾擦了擦還滴著水的頭發。

見聶陽如此縱容宋櫟,氣得姬韻將手中水桶扔下,狠狠剜了一眼宋櫟,咬著銀牙快步走去正堂。

聶陽從袖中掏出一盞精致的酒葫蘆遞給宋櫟,從小就慣著他的聶陽,最見不得他挨罵,“你這家夥酒戒不掉的話,至少給我在府裏喝吧?被你師姐看到也就罷了,若是被師父抓住,可有你這小子好受的。再則說這酒水究竟哪點好?讓你如此癡迷。”

見他望著酒葫蘆眼中泛光,聶陽有些後悔了,伸手去奪酒葫蘆,“可不是讓你現在喝,待會兒還得議事。”

“哎哎哎!師兄你可不是話多的人,這麼囉嗦上輩子別是長舌婦吧?”宋櫟擋開他的手臂,不顧脹痛欲裂的頭,將香醇桂花酒猶如饕鬄飲澤般灌進喉嚨大呼過癮。

為什麼世人都稱他為酒嗤子?那自然是因為這家夥眼裏除了酒便無他物,活脫一個人皮酒囊。

見他說不聽,聶陽也懶得管他了,“可別多喝,待師父回府還有要事相談,你這等樣子讓他老人家看到又得受罰,上次出門跑去去醉香院的三百遍道德經可還沒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