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延誤時日一路上快馬加鞭的宋櫟,最終還是趕在落日前到了江東軍陣。尚在醫帳中的寧安聞此馬蹄聲便知曉,自己那不靠譜的師哥終於趕來了。
“雖然我讓範大人看著你,可沒想到就這麼幾日路程,你竟走了這麼久?”寧安洗淨了手走出醫帳,就看到正在拴馬的宋櫟。
“師妹莫要怪我,你也知道中毒之人得慢慢調養才對。”聽聞此話,寧安隻是走進來輕輕用手挽起宋櫟的袖子號了脈。
“少來,師哥體內可留有妖物的血脈,回複速度自然不能和常人相比。脈象已無大礙,你還是去見見江大人吧,他似乎……有話要對你說。”寧安輕輕推了一把宋櫟,後者卻搖頭擺尾的晃到大帳前不願進去。
寧安隻好眉頭一擠給了他個嚴厲的眼神,宋櫟這才無奈的撩開帳幕。坐在案前看著情報的江楠抬頭便看到了這個二流子狀的宋櫟,連忙起身。
“宋大人,你可算回來了,身體可還有恙?”見江楠主動巴結自己,宋櫟卻輕哼一聲擺著架子不願坐下。
“宋大人……江某人之前對你多有得罪,還望您多多包涵。”江楠的秉性也不願說這種話語,但自己著實欠了他一個大人情,隻好低聲下氣的說話。
“哦?江大人這是哪裏話,如今宋某已經到了江東的地界,你大可以找幫潑皮無賴將我教訓一頓嘛,何必裝成這幅模樣?又不是宮城裏的太監。”聽聞此話,江楠挺起身子來。
“你!宋櫟!我可告訴你,別蹬鼻子上臉!”江楠見宋櫟絲毫不領情還羞辱於自己,有些惱怒。
“江大人,這是道歉之人應有的態度?你可知廉頗是如何向藺相如道歉的?我宋某自然比不得藺大人,可我好歹也是個正四品的命官,你區區數言便讓我妥協,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見宋櫟跟自己抬杠,江楠是敢怒不敢言。
“那,宋大人到底想要什麼?但說無妨。”江楠皮笑肉不笑的盯著眼前這個絲毫不像鬼使的無賴。
“你過來。”宋櫟將江楠喚出營帳,指了指寧安洗幹淨正晾曬著的白裙。
“我要你穿上那裙子在這軍中走上一圈,如此,我便原諒你。”聽聞此話,江楠也不顧周圍將士的目光,怒火浮上了臉。
“你!宋櫟,你可別太過分了!是,我欠你人情不假,可你也不能如此羞辱於我!也罷,如今我就做一回小人,這份罪我不認了!你要恨我,便恨吧!”江楠惱怒拂袖而去,惹得宋櫟一陣大笑。
“師兄……你不是答應客師兄不與他爭辯了麼,怎麼你……”寧安在一邊看著戲弄江楠的宋櫟扶額。
“師妹啊,你不覺得這家夥挺有趣的麼?”宋櫟將手搭在寧安肩膀上。
“你看……”營帳裏的江楠氣得攥起拳頭砸木案,惹得宋櫟合不攏嘴,寧安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臉紅了起來。
“師兄……這附近還有這麼多人看著,你這樣子是不是有些不妥……”聽聞此話,宋櫟這才把手伸回來。
“抱歉抱歉,平日裏和客師兄這樣勾肩搭背習慣了。對了,聶師兄在哪兒,我想找他吃酒。”宋櫟來了這麼久,卻不見聶陽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