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殷賦而言,救人本是分內之事,這無可厚非。可若是因為所救之人的身份讓玥山宗處於尷尬境地,這樣也有失體麵。可對於雲揚來說,能夠將玥山宗拉入自己陣營固然重要,但涉及到江湖道義,還是不應亂來。畢竟得罪了玥山宗釀成的麻煩,也不太好處理。
“這些事情我明白,那我就不多留了,你與宋鬼使還有話說吧?我先告辭了。”雲揚抱拳起身走出仁道殿。
見他離開,宋櫟立馬沒了之前的正經樣兒,站起身來走到殷賦案前坐下,拿起案上瓜果吃起來,“要我說,你們這般說話,真能把人憋死,就不能隨性點麼?”
“如何隨性?和你這嗤子一樣沒個章法?”殷賦少有的笑容,都給了麵前這個毫無正經樣的嗤子。
“你既然回來,想必是把那屍王除掉了?”殷賦前日聽弟子說,多虧宋櫟、雲蒼二人傳回來的藥方,苗疆大部血疫已被控製。雖有不少人已經罹難,但總歸讓更多人從病魔手中逃脫,如此自己便欠他倆一個大人情。
提起此事宋櫟就來氣,“好啊你,你還敢提!你知道我差點死在那老小子手上嗎?!我發覺你這書呆子可真狠啊,那麼厲害的家夥,你還真就眼不眨皮不跳的讓我去,這兄弟沒得做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兄弟沒得做?那,這斷龍閘?”見宋櫟耍性子,殷賦故意戲弄他。
“好好好!你這書呆子也來無賴這套是吧?你答應的事兒,可別反悔。”
“我沒說過反悔,隻是你現在還差我一件差事,做了並且做好了,我再考慮考慮。”聽他這四處留後路的話,宋櫟多了個心眼兒。
“隻是考慮考慮?合著還有可能不開是吧?我可告訴你,皇上若是要了我的腦袋,你這道尊也別想安穩!真把我惹急了,我就賴在這玥山不走了,你還得管飯!”見宋櫟這般耍渾,殷賦不禁笑起來,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日子。
“嗬嗬,你這嗤子。放心,我定不會讓你人頭落地。再則說,這玥山除了白若釀的那點酒水外,可就再沒有一滴,我還真不信你這酒嗤子能夠在這裏待上許久。”
見殷賦一改平日木頭模樣插科打諢,宋櫟也不想再接茬,“行了行了,廢話之後再說,我先問問你想要拜托的最後一件事兒,是何?”
說到此處,殷賦收回笑容站起身來,對著麵前宋櫟深鞠一躬,“請幫我,平息苗疆戰亂。”
此話一出宋櫟立即炸了鍋,“不是!書呆子!我沒聽錯吧?你讓我一個除妖人去平息戰亂?得!且不說我做不做得到,我若是做到了,那開這斷龍閘豈不本末倒置?你這是在誠心耍我不成?!”
殷賦依舊鞠著躬不肯起身,“我自知以我之力,以玥山宗的處境無法做到,我才隻得拜托於你。這苗疆之地百姓受過太多苦楚,已經……兵臨崩潰邊緣。我現在不是以汝之友求你,而是以玥山宗主、南詔道尊之身求你。求求你……救救苗疆百姓。”
宋櫟也惱了,他不過是一個除妖人,哪能涉足這朝堂江湖之事。這天下偌大,為何非要逼他做個抉擇?可眼前的人,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既已屈尊,自己又如何置他與苗疆百姓於不顧。
“你這書呆子,就會給我找麻煩,我可不能保證啊!”聽宋櫟這語氣,想必是答應了,殷賦這才直身起來。
“嗯,我替苗疆百姓謝謝你,我玥山宗欠你一個大人情。”見殷賦輕笑起來,宋櫟有氣又無奈。
“你這家夥,打一開始就沒打算開斷龍閘吧?”宋櫟見這家夥的樣兒,衣服書呆子麵孔竟學的這般老謀深算。
殷賦隻是抱著佛塵笑而不語,這可氣得宋櫟一頓好的,抓起案上幾根香蕉塞進衣兜裏。
“哼!行!老子吃死你!”宋櫟撥開香蕉幾口吞下,將香蕉皮扔在地上揚長而去,好不得意。
“嗬嗬,這嗤子……十一年了啊。”殷賦撿起地上的香蕉皮拿在手中,看著宋櫟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