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派我潛伏在段寒煙身邊,果然高明。若是段寒煙醒來得知我在白夜府手上,定會做出有利於我方之事。”
數年前,看上段寒煙的雲讓就命雲湘潛伏在她身旁,為的就是給白夜府做內應。畢竟王軍勢大,正麵交鋒難有勝算。加之李天澤手下將領官僚腐敗無能,這軍隊的戰鬥力已於土匪無異。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雲讓才能毫不費勁將自己的心腹插進白夜府各處。
那個可憐的李國舅尚未知曉,白夜府上下早已是雲讓的人,還做著自己登臨帝位的美夢,殊不知自己已然成了雲讓手中傀儡。
“可,少主真的有必要殺死……殺死妻兒麼?”雲湘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眾人想問卻連提都不敢提的問題。
聽她如此發問,雲讓冷笑一聲,輕輕托起雲湘下巴,“你啊……唉。”
“啪!”雲讓一記巴掌打在雲湘臉上將她擊倒在地,“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想想這話該不該由你來說。”
雲湘摸著臉,匍匐在地不敢直視雲讓,眼前的惡鬼雖讓她感到畏懼,可並不討厭。因為藏在她心裏的除了那深植的恐懼,還有一份不敢示人的愛慕。她願為眼前惡鬼獻出生命,甘願為他手中一子,赴湯蹈火。
雲讓見她不吭氣,輕輕將她扶起,“我問你,你是何物?”
“我……我是棋子,是雲讓的棋子。”
“那你該如何?”
“我該……為了少主而死。”
“很好,你出去吧,我想靜靜。”
雲讓喚她出去,自己拿起書案的地圖仔細查看,如今糧草已不足七日,若再被圍困,隻有死路一條。近幾日的小規模進攻已經摸透了王軍的戰鬥力,眼下重中之重是選擇一個恰當的地點實施突圍,隻要逃出藤川穀鑽入北邊山林。那王軍便再也奈何不了他們。
前日已得密報,宋軍將至,若是再不能分出勝負,隻怕白夜府將再無回天之力。雖說雲讓手中已散出無數探子,可若沒有硬實力,情報再多也沒有實施之處。眼下唯一的辦法隻能以自己為餌,叩開那道通向勝利的大門。
玥鎮探子已經回報說雲揚已經回歸,正麵突圍的機會再一次渺茫起來。最後七日,他必須想到一個顛覆占戰局的辦法。
白夜府兵大多是臨時招來的士兵,可在雲讓心腹的調教下成了不小的戰鬥力。像明慧這種臨時招來的,隻得去做勞力搬運軍需糧草處理傷員,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想到白夜府兵把明見像畜生一樣毫無尊嚴的殺死時,明慧恨不得殺了這幫犯上作亂的賊子。
可眼下入了白夜軍,想要逃脫哪那麼容易。即使僥幸逃脫,這藤川穀外還有王軍包圍網,他也不可能衝出去。每每去窪地救治傷員時,看著血流成河的煉獄場景,他反而慶幸自己沒有到這樣的地方來送死。
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那日吼了小饅頭。
“若是能再見她一麵,該有多好。”
明慧討厭戰亂,討厭紛爭。小時候便因為饑荒失去了家人,所以當他看到同病相憐的小饅頭時,就像看到許多年前的自己一樣。還有一點連佛祖都不曾知曉的,那便是他這個和尚,喜歡上了小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