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苗疆野犬舔舊傷 一四七 惡虎與白鶴(貳)(2 / 2)

“嗚~~~”第二聲軍號想起,這是三百步預警,立於陣後的雲讓停下馬匹,作為將領的他隻能止步於此,身邊騎兵繼續跟隨陣列前壓。槍龕之後的弓箭手從箭筒拔出箭矢,等待著百步之號。

“咚!咚!咚!”

遠處王軍防線三聲軍鼓炸響,弓弩手們開始張弓搭箭,等待白夜軍靠近。雲鶴持劍騎馬檢查防線有無缺口,策馬於軍陣之後。雲揚讓士兵在陣後架起高台,自己穩坐中軍,手中的令旗便是指揮之樞。

望著停在窪地中戴著麵具的雲讓,雲揚百感交集,這是他們最後的距離,也是彼此相望的最後一眼。待那聲號響之後,他們唯有生死,再無情誼。

“嗚嗚~~~”最後一聲號響被人群喊叫聲蓋過,百步預警號聲伴著王軍軍陣飛出的黑壓壓一片箭雨,徹底激活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神經。士兵漸漸由行走變為快步走,前赴後繼湧向木盾車後。

“嗖!嗖!”箭矢落在軍陣中,刺穿手臂大腿、頭顱。明慧快跑幾步躲在木盾之後,猶如瀑布般箭雨落在軍陣中,前排士兵瞬間倒下一大片,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濺在明慧臉上,後者膽戰心驚看著地獄般景象不知所措。

“喂!小和尚!快動起來!你想死嗎!”見他呆住,身邊的老士兵拉住他的隔壁拽進木盾車後,箭矢如注擊倒士兵射穿胸膛,鮮血猶如泉水般四下湧出,不少士兵被活活射成了人串。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明慧顫抖雙手合十,閉眼誦經祈求佛祖保佑。見他這般模樣,身邊的老士兵用力一拳打在他腹中上。

“咳!”這一下將明慧打醒了,他是在沙場!若不移動必死無疑!

五十步!白夜軍弓弩手搭箭還擊,木盾車停下,士兵們湧出其中,快步衝進這最後五十步。老士兵顧不得抱頭蹲在木盾車後麵的明慧,拔出腰間短刀同其餘士兵衝了出去。

白夜軍槍龕貼近王軍陣線那一刹,無數舉盾王軍士兵被長矛刺穿。數千人的前軍被瞬間撕開一道大口子,高台上的雲揚見此情形趕緊搖旗。

“他們中計了!左右兩陣合圍!”雲揚口中所謂的中計,是因為他早就觀察過,素日裏白夜軍突圍的目標與方向,故意露出破綻。今日一見果不出所料,兩邊士兵朝中間合攏,先前被撕開的口子又被堵住,衝進中軍的白夜軍士兵被活活切成兩部分,前一部分隻得遭受王軍圍殲。

見此情形,騎於馬上的雲讓也搖起了令旗,“奇兵隊!”伴著一聲霹靂彈炸響,白夜軍帳中騎兵趕著三隻山魁快步衝來。

王軍士兵見此龐然大物紛紛後退,大地被山魁踩得震動,猶如地震一般。雲揚定眼看去,這山魁背上還綁著眾多火藥桶。

“雲鶴!穩住陣腳!”雲揚朝著台下雲鶴呼喊,後者拔劍吩咐督戰隊上前。王軍士兵見督戰隊手中樸刀,這才止住潰退步伐。

可山魁越來越近,王軍士兵大多是農民出身,哪裏見過這等怪物。雲揚立刻揮舞令旗,“快用神機箭!”伴著令旗揮動,弓箭手們紛紛換上裝著火藥的箭矢瞄準山魁。

“嗖!”箭矢飛上天空炸響,無數煙塵升起,巨大的響動聲讓山魁迷失了方向。見此情形雲讓心裏一沉。

“點燃火藥桶!”雲讓大喊,周圍騎兵張弓搭箭點火射向火藥桶。

“砰!砰!”巨大的聲響嚇得山魁快步衝向王軍軍陣,踐踏揮臂殺死無數王軍士兵。戰況膠著,雲揚隻得令中軍士兵前進支援。

見他動用守備軍力,雲讓意識到時機已然成熟,“弓弩手拔刀,支援前軍!”雲讓令旗一揮,弓弩手拔刀撲向王軍軍陣。被包圍的白夜軍看到援軍已至,士氣大振突出重圍與之彙合。

戰鬥越發白熱起來,處於下風的是雲揚,那三隻山魁衝進人群無人能擋,這讓他無可奈何。被火藥徹底激怒的山魁,僅靠神機箭是無法驅趕的。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伴著千萬符咒飛出,貼於山魁身體之上,巨大的爆炸聲讓其中一隻倒地淌血,煙塵中閃過一道白影,隻見雲蒼持劍刺穿山魁喉嚨,那龐然大物才沒了動靜。

雲揚瞅了一眼台下朝著自己豎大拇指的宋櫟,便知道這倆家夥終於閑不住出手了。本不願將雲蒼拖入戰爭的他,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再者說,山魁是妖,鬼使不就是除妖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