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行不過數十步,那眼尖的老鴇立馬迎了過來,“哎喲這位公子啊,我看著挺年輕的,今年貴庚啊?”
老鴇可不傻,若是旁人她才不會理會。唐悲這身打扮,不是王公貴族那也得是世家公子,她自然掠過人群一把將他拉到大門口。
“我……今年十五歲。”唐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麼些年,除了唐蘊他便沒見過別的適齡女子。
聽這話老鴇先是一愣,心裏默念,“喲,這小子膽兒夠大的啊,這麼小就敢出來玩姑娘?”
可畢竟是個財神爺,老鴇一瞬便把倫理道德拋之腦後,殷勤將他拉進店裏。
“公子這麼年輕啊,還是個雛兒吧?沒關係!我們這兒姑娘包您滿意。二子!看茶!”老鴇招呼他在大堂坐下,喚來夥計看茶,自己站起身來思考著什麼。
“不是……媽媽你先聽我——”唐悲剛開口就被老鴇噎了回去。
“行行行!公子您甭說。我懂的,第一次難免有些緊張。您放心,我這兒的姑娘可都是遠近聞名的翹主兒,包您滿意。”老鴇說完便開始張嘴吆喝起來。
“姑娘們~出來接客啦,來了條大金魚兒!”老鴇這一嗓子可不得了,聲音尖銳讓人耳震,畢竟這大堂內人數眾多嘈雜不堪,喊出這麼一嗓子,實屬無奈。
“不是!媽媽您聽我——”唐悲剛站起身又被老鴇按下。
“哎呀呀公子您別急,我知道您第一次不懂規矩,您聽我張羅就得,您歇著吧。怎麼著?!給老娘快點啊!都死了嗎?!”老鴇這一聲猶如獅吼,震得唐悲耳朵疼。
終於,二樓梯口下來三位穿著絲綢對襟的美豔女子,緩緩走到唐悲麵前。其中一人瞧見他這稚氣模樣,以扇遮麵輕輕伏在老鴇耳邊。
“媽媽,您怎麼接了小孩子的活兒啊,你讓姐妹們怎麼——”那女子故意壓低聲音,卻不想此舉竟觸怒了老鴇。
老鴇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女子臉上,團扇隨之墜地,那女子捂著被打臉頰抹眼淚。見她不再插話,老鴇惡狠狠地磨開嘴皮,“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老娘談條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價,老娘養你可是為了賺錢,不是養閨女。”
說罷,老鴇立馬變為和藹笑臉轉過身來看著唐悲,“公子啊,您看看這叁姑娘你中意哪個?”
可此刻的唐悲,腦裏隻有剛剛她扇女子那幕可怖模樣,讓他想起自己在唐家堡被人毆打之景,手掌開始顫抖。他緊緊抓住茶杯,試圖將手掌穩定下來。老鴇見他手臂顫抖,心裏也泛著低估,“這小子莫不是有什麼病吧?”
見她不再插話,唐悲這才鬆開手中茶杯,從懷中取出單據遞給老鴇,“媽媽您看看,這是唐家堡的單子,今日輪到您家交款了,您看您……”
老鴇接過單子看了幾眼,這才明白過來,用手中團扇拍了拍腦門。
“哎喲您瞧我這腦子,真是老了不中用,這等大事兒我竟忘得一幹二淨。這樣!公子您先與姑娘們快活去,我去賬房給您提銀子。”
未等唐悲回複,老鴇一個眼色,三位女子立馬拽著唐悲上二樓。見他離開,老鴇揮手喚來小二,麵目猙獰猶如夜叉。
“你去後巷告訴胡三兒他們,一定要弄死這家夥,否則唐門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花姐,我們當真要和唐門作對嗎?他們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小二兩股顫顫,畢竟在這渝州還沒人敢和唐門叫板。
見他腦子不開竅,老鴇用力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二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唐門每月都得抽走我們四成的收入,長此以往我們生活還做不做了?”
老鴇雖說並非想與整個唐門為敵,可賴掉這個月的歲錢還算容易,隻要讓唐悲死在收款的路上,再說收入盡數被盜匪擄了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