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苗疆野犬舔舊傷 一五六 【唐悲傳】凶婆娘(1 / 2)

唐蘊教會唐悲一件事兒,那就是女人的話信不得,尤其還是長得好看的女人。躺了幾天醫館,唐悲囊中再沒一個銅板兒,沒錢說話自然更沒底氣。那幫惡童一如既往的看他不順眼,隔三差五找他“練練”拳法,每次都是以身份低賤為由。時間久了,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配不配待在唐家堡。

演武場的師父實在可憐他,便借找了個由頭讓他去花苑收賬。這可了不得,且不說這其中能有多少油水,光是掌櫃的孝敬收賬人那點歲錢,就夠唐悲美滋滋的過上幾個月。

那師父給他的恩情自然記在心裏,飽受欺淩的他如今也有賺錢的活計。出門前侍女們還給他換上新衣裳,畢竟出了門別人才不管你是野種還是少主,那都是唐家堡的門麵,丟不得臉。

給他換衣裳的丫鬟毛手毛腳,隻怕她們心裏也瞧不起自己。可唐悲無所謂,長這麼大,這等臉色他早已習慣。不如說能穿這麼好的衣裳,他打心眼裏高興。係上的犀帶他隻在年宴時看唐青楓戴過,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穿上這麼好的衣裳。

頭冠上點綴的翡翠,讓他還真產生了自己是唐門弟子的幻覺,素日裏為做勞務總穿著一身舊衣裳。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踏出唐家堡的大門,渝州城雖比不得汴梁繁華,但不是一般小城能夠比擬的,懷中揣著收款的單據。十幾歲的他看著車水馬龍的城市竟有些手足無措,早隻如此,剛剛就該讓嬤嬤給他說道說道,單據上隻寫了一個地址,具體在哪兒他可不知曉。

“渝西大街……”

唐悲看了眼單據一頭霧水,便想找人問問路,瞥見一位花攤上的小姑娘,“小妹妹,我問你,渝西大街花苑在哪兒?”

小姑娘抬起頭瞅了一眼唐悲衣著,又垂下頭去,“現在的公子哥啊,真是片刻都離不開女人,唉……”

見她不理自己,唐悲還以為她沒聽見,“小妹妹——”

“行行行!我聽見了,問路五文錢,謝絕還價!”那丫頭頭也不抬,在她看來這幫隻會玩弄女人的公子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五文錢!那能買多少個包子?不行太貴了,你再低點。”

見他如此小氣,這丫頭終於抬頭站起身來,握住唐悲腰間係著的玉佩,“小哥哥,這麼年輕就不學好?我可告訴你了,那地兒你有多少家財都能敗光。你呀……打哪來的回哪兒去吧。”

“你這玉佩少說也得值個七八兩銀子吧?怎麼,要你五文錢還嫌貴?我可告訴你,花苑的姑娘起價都是三百兩,嫌貴就好好回家讀書去!”

見她不打算鬆口,唐悲隻得認栽,將身上最後五文錢排出擺在花攤上。小丫頭拿過錢歎了口氣,“瞧見那家客棧沒?左拐,走個百米便到了。”

“多謝小妹妹。”

見他準備離開,小丫頭又拽住他的手臂,“哎哎哎!小哥哥,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我勸你呀,還是不要沉迷美色得好。”

她的話讓唐悲覺得尷尬,麵露難色,“小妹妹,我不是去……那啥的,我是去收賬的。”

聽聞收賬二字,小丫頭眼睛突然放光,也不管攤上五文錢,一把拽住唐悲手臂,“收賬?你是……唐家堡的人?”

“嗯……啊,咋了?”唐悲被這突如其來的表情變化嚇得愣住。

聽了他的回答,小丫頭立馬拉下臉來,抓起攤上的五文錢用力扔向唐悲,“我打死你們這些禍害娘家女娃兒的龜兒子!”

還別說,銅板兒扔到臉上還確實有些疼。見她不待見自己,唐悲隻好離開,反正地點已經問到了,臨走之際還不忘將地上的銅錢揣回懷裏。

確實如她所說,過了客棧不過百米,那花苑門口站著吆喝的老鴇們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上下三層獨立閣樓,紅木柱子蓋花布,人潮湧動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