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雙眼的唐悲,好似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海,任由海水灌進喉嚨無可奈何。呼吸變得困難,四肢被一股無名之力控製難以移動,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所導致的情況。可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獨自下沉。
宋櫟將他攙到懷裏翻過身來,唐悲的後背被食屍鬼的爪子拉掉一大塊肉,傷口邊緣還染上屍毒灼燒。
“呆子,給我一顆食腐丹,不然這小子怕是沒命了。”
宋櫟接過雲蒼遞給的丹藥在口中咬碎,丹泥吐在掌中敷於唐悲傷口處,撕下衣衫布條將他纏住。拉住唐悲的手,一股渾厚靈力隨腕處靈脈流入唐悲體內。當務之急是將他透支的靈脈補充三成,否則沒有靈力的他,這食腐丹抗屍毒的功效亦發揮不出來。
黑暗中,唐悲看到了一絲陽光,緩緩抬手握去。那束陽光刺穿手掌包裹其身,緩緩朝四周散開,原來他在的地方不是深海,而是一個玄衣男子懷裏。
“醒了?”宋櫟見他睜眼,這才鬆開手腕停止靈力輸送。
“是你啊?咳咳……”好在後背隻是皮外傷,否則唐悲還真不一定能夠活下來。不管怎麼說,他都欠眼前男子一個大人情。
“嗬嗬,我還以為你是個什麼狠角色——”宋櫟將他攙扶站起身來。
“沒想到連這小小屍鬼都無法解決,看來國殤近些年也不行咯。”
聽聞這話,唐悲一把推開攙著他的宋櫟,“不過是多了幾隻,換你也一樣,神氣什麼?”
“嗬!”宋櫟咽了口氣。
“我可救了你的小命,你就這麼對我?!”
唐悲瞥了一眼宋櫟,腰間掛著酒葫蘆和腰牌,相貌甚佳,身上還泛著一絲淡淡桂花釀香,那雙眼睛好似沒有睡醒般。
“我可沒求你救我。”
唐悲這話惹得宋櫟怒襲心頭,本想駁他幾句卻被雲蒼伸手攔住,“罷了罷了,就當做件善事吧。”
易勿走到二人跟前,從衣袖中掏出幾兩碎銀子遞給宋櫟,“兄台抱歉啊,我師兄這人就是好麵子,這點銀兩雖不多但請一定要收下。”
“哎!這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小爺救他又不是為了銀兩,再說了……”宋櫟挽著易勿走到一邊。
“你這點銀子,打發叫花子呢?”
“可……我身上隻有這麼多錢了。”
“哈哈哈,你這人有意思,罷了罷了,我也不缺這幾個錢。”
宋櫟說罷,緩步走到段寒煙麵前,“哎呀呀,這就是數次與我們錯過的公主殿下,今兒可算是瞧見了。”
“嗤子!不得無禮。”雲蒼將他拉退幾步,“公主抱歉,我這師弟天性魯莽無禮,若有冒犯請多包涵。”雲蒼抱拳。
段寒煙略過雲蒼,看了一眼發牢騷的玄衣男子,“怎麼?你二人來此作何?”
還沒等雲蒼回複,宋櫟冒出頭來接話,“玥山上那個臭道士讓我們接你回去。”
聽到殷賦,段寒煙心中一喜,緩緩上馬,“如此便走吧,這裏屍臭熏天我可不想多待。”
四人傷害,唐悲臉色好了許多,看來食腐丹起了作用。
見有他二人護送,唐悲張了嘴,“既然有二位相送,我等還是不去了,我們去大理城還有事兒,就此別過。”
有事是假,尷尬是真。若帶著段寒煙回去見到流駒,那等尷尬自然會讓他麵色難掛,一向好麵子的他最受不了這等煎熬。還不如就此別過,事情未達再收人錢財確實不妥。唐悲將玉佩從易勿那索要來遞給雲蒼,“見到流駒道長,請將這玉佩還給他,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