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櫟帶著酒吞回到福州城。過了數日,聶陽忌憚他的妖力,還是絕對將酒吞關入福州幽鬼司鬼獄。又從源賴姐妹那裏了解了些酒吞童子的生平,這才對他有了個大概了解。雖說酒吞已經答應協助宋櫟,可他心裏還是沒個底,畢竟這打妖怪自己是連坑帶騙將他忽悠進來,若是有一日發覺了,難保不會會找自己的麻煩。
他若借用七瓣杜鵑之力倒也好對付酒吞,可那日的情況聶陽在場,他若是用了妖魔道術,隻怕這家夥能立馬把自己扭送到琅琊山去。
宋櫟整日窩在幽鬼司府裏,跟著雲蒼大眼瞪小眼兒他實在是受不了了,見寧安在後院製作膏藥便走過去幫她打下手。寧安瞧他有心事兒便問道:“師兄若是有什麼話憋在心裏,不妨說出來,安兒不告訴別人。”
宋櫟拿著手裏的草藥泥貼在石頭上晾曬,道:“無非是些瑣事兒,不說也罷。倒是師妹你整天遊走於各處難民、兵營,你這虛弱身子會吃不消的。”
聽到這兒,寧安拿著草藥的手伴著嘴角微笑抽動一笑,道:“沒關係,安兒雖然身子弱,但總歸是習武之人,比那些深閨小姐還是要利索些。做郎中的懸壺濟世,你也該去對不對?”
說到這兒,宋櫟突然想起寧安剛剛來幽鬼司時候的事兒,便問道:“對了師妹,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你說你整日忙東忙西的,不是看病就是查書,就沒有什麼自己的業餘愛好?”
說到這兒宋櫟撇了撇嘴:“你看,二愣子還喜歡收集些古譜兵法看,師姐也喜歡玩弄花卉香囊,就連智……聶師兄都喜歡那些新奇物件兒。你說說,你平日裏究竟幹了啥。”
他的話還真讓寧安思索起來。對啊,她平時究竟幹什麼呢?
寧安想了半天好像確實沒有想出什麼東西,為了避免尷尬還是隨口說了幾句:“幽鬼司上下這麼些人,京城又有那麼多百姓生病鬧災,我哪兒有時間去琢磨這些。”
宋櫟歎氣道:“都說了,府中上下無需你親自打理,那麼多下人呢,幹嘛把自己弄得這麼忙。這樣吧,待回了汴梁我便帶你去燈市口轉轉。你這麼忙,應該沒去過吧?”
宋櫟忽感胸口一陣灼燒,強顏歡笑將膏藥放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後立馬扯開自己的上衣,隻見那灼燒的杜鵑紋已經變成了……七瓣。然而讓宋櫟覺得奇怪的是,除去這微微灼燒感外,自己體內似乎並無大礙。難不成自己的身軀已經徹底接受了來自外界的妖力?
不做過多的猜疑,宋櫟坐在床榻之上開始運氣。曾經還和身體有芥蒂的妖力,如今進入靈脈猶如無人之境,充滿戾氣的妖力將平和的靈力驅趕。宋櫟響指一彈,一團森綠火焰在指尖升起,他的嘴唇微揚心道:“看來蓮花烙能夠更上一層樓了。”
攻破心經第二重的他,與當年的樂亭瑤相差的便隻剩下人、妖之軀的差距。這雖是不可逾越的鴻溝,但宋櫟若是以妖力運作擬魔,隻怕就是樂亭瑤在世,也不敢說能輕易打敗他。
正當他準備運力試試自己的其餘招式時,門外突然想起了敲門聲。
“誰?”
“宋大人,府外有一位穿著水桃窄袖裙的負劍姑娘求見。”
聽到這熟悉的裝束,宋櫟站起身來推門出去,行至大門口,他看到的是靠在門框邊若有所思的年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