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向傑受漫步所控,哪怕原因令人同情,他要被掌握首先得跨越漫步書局。
前期無論是肖東還是周瑜,並不想與漫步直接對上。肖東比誰都清楚法院的流程,早已算好了這場官司勢必會進入二審,而周瑜也非才察覺到漫步書局的驀然崛起,可能在他創立巴山的時候就已經審查過周邊,漫步書局一定早已在他的視線以內。
那麼巴山一案就變得明了,當他查出漫步背後的老板是陳歡時,斷定了在巴山勢頭越來越漲時那邊必然會有小動作。所以並不是巴山招不到人,而是他有意敞開了大門讓別人走進這個局中,從始至終,周瑜都是那個下棋的人。
我沒有去感歎他為何心思變得如此深沉,隻在想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細思他回來的這大半年,他做了很多事。
走近我身邊,占據巴山夜雨,開啟巴山書城的宏圖,逼我重回律師行業翻案,迫我結婚,再以巴山為代價讓我在職場找回信心。
這每一件事拆開來看毫無聯係,但是全部放到一塊就發覺是步步為營。
他其實是,比我想象的要記起更多以前的事了嗎?
隻有這個解釋才能把這條線理得順,不然其餘的事我都可以想成是他回來後發覺又一次愛上我,而為我做這些,但是翻案那件事卻說不通。
他應該有查出我之前的案底,可是又如何肯定我不是真的有罪?多年前的案子,我隻不過找了秦曉月,立即就能提取出來,剛好張鑫那還保留了證據,這個過程順利到如此蹊蹺,我居然當時一點都沒有察覺!
歸根結底,是周瑜用米粒對我施壓,使我無法去細思這過程。
不禁苦笑,他連這都是算好了的。
也不知道這人是幾年裏腦子突然開竅了,還是以前就有這麼多心思卻沒用在我身上。至少肯定而且是堅定,他對我沒起壞心,從來都沒有。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不追究,已經快兩天沒接到他的電話了,我打過去又湊不準他時間。決定今天下班回去了無論如何都要找他“算賬”!
可到了晚上我打周瑜電話,通是通了,接電話的人卻是周念。問起周瑜,說是正在與投資人開視頻會議,等結束了再給我回電話。
等到深夜一點多,實在太困了就睡過去了。早上醒來手機上有條短信,是周瑜發來的:賈小如,我這兩天有點忙,錯不開時間給你打電話,太晚打給你又怕吵醒了你,等忙完這陣再好好跟你聊。發來的時間是午夜三點整了。
歎了口氣,時差問題似乎成了我與他最大的困擾。
送了米粒去學校後我便來到事務所,離婚案被肖東壓下不過審,即便我有心想以此案對付陳歡,也是無可奈何。李柔打電話過來詢問,隻得以法院還在審核為由將她打發了去。
去茶水間倒茶時,所裏的同事也正在裏麵泡咖啡,邊泡邊講著電話,見我走進去他立即收話:“好了,老婆,我這邊還有事要做,給兒子報興趣班的事你決定就行了。”
等他掛掉電話後,我舉了舉茶杯示意,他靦腆地笑了下便走出去了。
走過去用杯子接熱水,看著水柱往杯中流時驀然間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我下意識地回了頭。身後自然沒有人,隻是目光落在門處,腦中在回想著剛才同事講的電話。
忽覺手上一燙,我立即撒手,玻璃杯摔在地上乒乓碎響。
小景聞聲進來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我說不小心燙到手了。等把碎玻璃掃幹淨了坐回位置上時,我從抽屜裏拿出了手機。指尖輕劃開屏幕,再去看昨夜周瑜發來的信息。
其實不必細細咀嚼每一個字,我的目光隻落在開頭的“賈小如”三字上。周瑜打從辦婚禮那會起,就常把“老婆”兩字掛嘴邊,即便我曾告訴過他以前他一直喚我的是“賈小如”,但是他依然沒有改口。
是他忽然轉了性,還是,這條短信根本不是他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