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1 / 1)

出離山西,三人便快馬加鞭入了遼東。進入了昌平縣,夜色已近,三人住下了店,老九關上房門,神色凝重,轉回頭來,對兩位兄弟說道:

“二位賢弟,今日我有句話對你們說。”

火磷兒與方正不知道什麼事,見大哥神色如此凝重,都認真道:

“大哥吩咐便是!”

“今日………我想先把後事料理了。”

說完,看著兩位兄弟,火磷兒與方正大驚失色,齊道:

“大哥何出此言?”

老九擺擺手,坐下道:

“十年前,我與林婉比試過一次,她武功很深,用毒一流,我們戰過千餘合,未分勝負。此次出山,我並無十分把握。十年前,我還不能與她決戰,隻因我當時醉八仙,尚未純熟,隻有八成力。如今,苦練十年,我必要與她決戰,可是,我武藝有所長進,難道她卻沒有嗎?若是武藝不濟,被她所殺,那也是命,可我,卻再也等不起一個十年了,這一戰,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火磷兒與方正自然知道大哥與林婉決戰的重要性,拱手道:

“大哥隻管吩咐,我二人盡得是忠,講得是義,縱有艱險,死戰不退!”

老九看看二位兄弟,心也寬了許多,對二位道:

“好兄弟,那我可就說了!”

“大哥直講!”

說罷,老九定定神,說道:

“這第一件嘛,我若死,死後,把我的屍首葬回東海蓬萊島,卻不要葬回五莊觀。”

方正不解道:

“為何啊,大哥既是太乙玄門,又受教於五莊觀,正當葬回五莊觀,卻為何葬於蓬萊島之內,五莊觀之外?”

老九擺擺手,徐徐說道:

“哎!此事卻說來話長,我十歲遍訪高人學武,來到蓬萊島五莊觀,師父鎮元子悉心教我學武,二十年寒暑不斷,連這醉八仙的絕技都傳授給我了,我卻………我卻沒能靜下心來,出家修道,偏偏招惹這些江湖是非。我太乙玄門最忌諱這個,僧道都不出家了,還成何體統?別人雖不說什麼,我卻知道這是給師父丟臉。故而在生不能孝順師父,死了做個小鬼給師父看門吧,哎!”

說罷,又是歎氣,又是流淚。火磷兒與方正聽明白緣由,齊聲道:

“此事一定辦到!”

老九接著說道:

“這第二嘛,便是計深計兄弟,我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當初成立仁興鏢局,便是他幫著四處籌錢,做的擔保,可以說,沒有他,當初仁興鏢局成立不起來。可是最後,我卻了失鏢,丟個爛攤子讓人家收,他可苦啊!”

說著,淚如雨下,從身上拿出一萬兩銀票,對火磷兒與方正道:

“這一萬兩銀票,我若活著,他必不肯收,待我死後,交給他吧!”

火磷兒與方正聽明白緣由,亦齊聲道:

“此事一定辦到!”

老九點點頭,說道:

“這第三件嘛,便是我師叔廣成子,欠他也是太多了,他一生懸壺濟世,醫人無數,隻是想我能傳下他這醫術,可是,我卻從心底不想學這些瓶瓶罐罐的東西,眼見他這一生的醫術就要失傳,我也難辭其咎,隻望二位賢弟能訪到一位智略超群,又潛心醫術的人,將他帶到天門觀,傳下師叔的醫術,也算不枉師叔厚待。”

二人一聽,拱手道:

“此事也一定辦到!”

三件事交代完,老九長舒一口氣,看看方正,又看看火磷兒,哽咽道:

“二位好兄弟………於路辛苦!”

火磷兒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能識得此般英雄,雖死無憾!”

方正也含淚笑道:

“能與大哥一道赴死,我之幸也,恨隻恨身在藩地,名分所累,不能與大哥一道共赴黃泉。”

一句話說完,火磷兒也咬牙切齒,道:

“就此事不痛快!”

老九見狀,緩和道:

“取筆墨來,我寫戰帖!”

兩位好兄弟取來筆墨,老九寫下戰帖,三人這才熄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