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緣(1 / 3)

誌鴻和亦馨讀的都是這所學校的法律係,誌鴻高她兩級,臨畢業,誌鴻拿了律師資格證,無奈時逢各大“衙門”唯“財”是舉,而誌鴻有“才”卻無“貝”(即錢),湊不成財,更覺得“捐來的道台”沒有後麵的“靠山”也未必吃得開,他是沒任何後台可以指望得上的,就連個給他指點門路的人也沒有,學而優則仕是不適用於他的,所以,誌鴻終與“大衙門”無緣,最後考進了建行,成了“錢莊”(銀行)裏的一名夥計。雖非本願,但也算穩穩當當,別人問起,誌鴻也會“針貶時憋”一番,發表一下讀書無用論,感慨自己白白浪費了四年光陰,等等,大有懷才不遇的架式。

然而他這四年光陰卻著實沒有“浪費”,想當年,誌鴻是門門功課精通,“追女”這門“選修課”當然也想拿高分,無奈這門課既無教師輔導,又無講義參考,讓誌鴻深感無從下手,其實,無從下手的另一主要原因是他“窩邊草”的質量實在不咋地,而誌鴻“兩點一線”的生活半徑掃過的圓圈又太小,就這樣,他一個人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地度過了大學裏的前兩年。

大三開學不久,他被在院學生會裏“混跡”的蘭州一高的老同學楊榛拉去接新生。本來,誌鴻對楊榛這種故做老成、一心鑽營的人心裏有些排斥,“恨”屋及烏地也很反對這種所謂歡迎新生的形式主義,但他又聽說這是認識美女的絕好機會,禁不住誘惑,荷爾蒙暫時控製腦細胞,竟答應了,卻又畫蛇添足地表示,自己隻讀聖賢書,不近女色,不過,還是願意去結交些“小朋友”的。

說到讀書,讓我多交待上幾句吧,誌鴻確實讀了不少書,他的閱讀麵很廣,覆蓋文、史、哲,跨越古今中外,這麼說吧,華大圖書館差不多被他翻了個遍,或許有人要說,“這麼讀,難免太雜了吧?”是的,筆者也是這樣認為的,在當今時代,說誰遍覽群書那不現實,不過,好在誌鴻他也是有選擇的,有方法的,他曾經跟我說過,很多書他隻是看了簡介,然後隨手翻翻,大致了解一下就罷了,因為從簡介中已經看得出那書裏沒有他中意的內容,或者說有些書幹脆就沒什麼思想性,所以說,他選書的標準是作者有沒有獨創的思想。另外,他學的雖然是法律,但其實他更喜歡文學,《懺悔錄》《罪與罰》《死魂靈》《理想國》《變形記》《挪威的森林》之類的大文學家、思想家的代表作品他是都熟讀過的,尤其盧梭和陀思妥耶夫兩位巨匠的著作他更是讀了個遍。當本文的故事結束數年之後,筆者一次與他偶遇,相隔數年,滄海桑田,我們難免海闊天空地暢所一聊,他還專門評價過他非常尊崇的那兩位說,“這兩個人是真正的思想深邃者,誰說‘作家的責任在於提出問題,而不是給出答案’,說這話的人,應該沒讀懂陀翁,陀翁對人性弱點的剖析之深刻,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描繪之精細當然是沒人超越的,也是獲得了大眾肯定的,可他對靈魂救贖的指引卻往往被人們忽略了,至於盧梭,他對於自由、人性、社會的解析簡直超越時代。”記得筆者當時很不以為意地提了一句,“時代變了,那些書,那些人都過時了。”他聽了很有些激動地說:“錯,米蘭.昆德拉會過時,村上春樹會過時,他們都是提出問題的,他們沒有明確的社會理想,而盧梭和陀翁卻不會,恰恰相反,他們的思想是給未來準備的,當整個社會的發展模式無以為繼之時,就是人們重拾他們思想之日。”說實話,筆者至今也不是很理解這個賈誌鴻,不理解他所說的深刻到底為何物,但是我覺得他絕不是膚淺的一個人,因為他有著一種罕見的自由的思維,不被媒體所左右的思維。好了,說跑題了,讓我們繼續我們的故事吧。

楊榛狠夾了他一眼,“得了吧,不禁女色吧你?”誌鴻沒料到楊榛竟然說出這樣兒有水準的話來,有點兒心虛地“嘿嘿”了兩聲。

一上午,誌鴻的“運氣”著實不好,楊榛把幾個男生交給他去接,他忙前忙後的出了一身臭汗,心裏暗暗罵道,“見著美女,他自己就一個高兒衝上去,把我撂在這兒當勞力,什麼TMD老鄉、哥們兒,都是扯TM犢子。”誌鴻感覺上了大當,不過,“新生”們特別客氣,“謝謝大哥,以後多關照,……”之類的說個不停,這些客套話兒聽著老土,卻也還受用,誌鴻還不免感慨時光荏苒,自己已成為一名“老兵”。

又安頓好了一個“新生”,誌鴻坐在新生宿舍裏擦著汗,看了一下表,估摸著這工夫飯堂已經開夥,就起身與“新生”告辭,那個家長執意要請誌鴻去吃飯,誌鴻毅然拒絕了,心想,絕不能把件挺“高尚”的事情給整庸俗了。

剛出門,就碰見楊榛迎麵走來,對誌鴻說,“走,我請你吃飯”。

“去秦漢風?”

楊榛馬上打住他的想象力:“‘二部兒’吃一頓就不錯了,還秦漢風!虧你想得出,咱這是義務勞動,沒創收啊!”

“義務是您‘部長’的義務,咱群眾演員一名,看把我累得,跟洗了桑拿似的,夠有覺悟的了,我發現有的人重色輕友啊,一上午‘接客兒’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