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山雨欲來風滿樓(1 / 2)

卻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安定下來的時候,薛崇簡帶來了更可怕的消息。

王慶之帶著數百人到皇宮前請願,要求皇上廢除皇嗣李旦,改立武承嗣為太子。大雪覆蓋的街上跪滿了請願的人,舉朝震驚。

“表哥,這件事,我看總是有人搗的鬼。王慶之不過一介書生,哪裏來的那麼大勇氣,有哪裏來那麼大的號召力?”薛崇簡已經十四歲,卻跟李隆基一樣高。他身上,總是帶著幹淨純粹的氣息,總是一副天真純善的模樣,讓人沒有戒心。

李成器這幾日患了風寒,時不時的咳嗽。他原本就瘦而修長的身子,一咳嗽,整個都在顫抖。讓人覺得更是心疼。

“上皇可有舉動?”李成器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握緊手裏的茶杯。

薛崇簡搖搖頭:“我聽我母親回來說上皇令學子們都回去,並沒有說什麼。”他看看不說話的李隆基。

李成器歎了口氣:“旻茹被關了禁閉,他這幾日一直鬱鬱。我們現如今也不便出去玩,花奴,你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沒有?”如今形勢雖然不好,卻並不見上皇動靜,倒不如靜觀其變。

“你們都不能出門,我這幾日也被母親勒令呆在家。今日好不容易來一次的。”薛崇簡也無奈,他想著他們前些日子一起騎馬打球,喝酒聽戲,現在,卻怎麼也爽快不起來。

可是,王慶之和學子們並不罷休,他們再次到皇宮前請願。上皇心內開始猶豫。她剩下的兒子,一個凡事都靠妻子,而他的妻子又是一個靠不住的。另一個閑散優柔,仁心有餘魄力不足。而且,多少,她還是有些喜歡武承嗣。隻是,她著實討厭這些人利用這樣的手段,來參合自己的心思。

“去,將王慶之當場杖斃。“淡淡的吩咐丞相李昭德,上皇知道,群臣多半都還是李旦的支持者,他們支持的,不是李旦,而是李家天下,她又何必觸犯眾怒。

事情到這裏本來該告一段落,偏偏,薛懷義回來了。

侍衛來勝業坊帶走李成器,是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事情。薛崇簡和李隆基麵麵相覷,同時暗道糟糕。

李成器給了李隆基和薛崇簡一個眼神之後,鎮定的跟著侍衛走了。李隆基和薛崇簡跟著出來,看著替李成器準備的暖轎,心底略微有些放鬆:看架勢,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否則,又怎會這樣來請?

隻是,他們都猜錯了。李成器的轎子被抬到推事院,李成器一出來,看見嘴角含笑的來俊臣,心底升起一股冷意。

來俊臣細長的媚眼,尖而瘦的臉,鮮紅的唇,整個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壁畫上的妖。他還是給李成器行了一個禮,聲音尖而且意味深長:“王爺,請吧。”

李成器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進推事院。他想起姑父薛紹,想起阿史那元慶,甚至還想起裴相,那個被上皇砍頭的丞相。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需要來這裏。

“來大人,請問,何罪之有?”李成器看著推事院三個字仿佛在滴血一般,猙獰的看著自己。那個石頭大門,裏麵一片漆黑,無盡的要將自己吞噬一般。

來俊臣不動聲色,可是,李成器聽見了他不屑的笑聲,很輕,卻很尖銳。

“王爺,臣也不知道。臣隻是按吩咐做事。”他帶著李成器,一步一步往裏走。李成器進去,卻沒有看到一個犯人。他才知道,自己被關的地方,是單獨隔絕的,甚至,連床和火盆,也都是有的。

來俊臣走了,其他侍衛也走了。剩下李成器一個人,他打了個寒噤。這個時候,他一點頭緒也沒有。他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鴉奴他們會不會有事。

同樣,勝業坊的李隆基和薛崇簡也是一片惶恐。因為賀蘭旻茹被關禁閉,沒有人可以給他們傳遞任何消息。薛崇簡想了想:“表哥,你先不要輕舉妄動。待我回家問問我母親是不是知道什麼。”他爬起來,大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