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在推事院專門為永泰公主準備的房間裏,見到了一臉憔悴而且滿是後悔的李仙蕙。
見狀,兩人心底都明白了幾分:這件事,看來就是魏王府的動作,卻被張昌宗他們反過來大大的利用了一番。
“仙蕙,你如實告訴姑姑,到底怎麼回事?仔仔細細的,一點不落的說明白,這樣,才有可能救你們。”太平伸手,輕輕摸了摸李仙蕙的臉龐:這個侄女,跟他們其實很生疏,從房州回來前,便嫁給了武延基。她們似乎也習慣性的遺忘了她。
李仙蕙現在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從事變開始,到現在,她哭過很多次,一直後悔,飽受煎熬。可是,現在,她已經想的很明白了:不管結果如何,需要有人來承擔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是父親和延基的主意,也是他們寫的書函。不,調兵的書函和手令是父親他們操作,但是那封討伐皇上的文書,不是。父親和延基的主意是讓能夠借張昌宗的手,同時搬到三位弟弟。”李仙蕙當初並不是沒有勸阻,可是在勸阻無效之後,還同意了為他們父子作掩護,“都是我的不是,我自己太貪心。”皇後的位置,的確誘人,但是,現在,卻要家破人亡。
太平和婉兒都是一愣:公主知道這麼清楚,那麼,她自己真的是有份了。
“我們進宮見重潤弟弟,為的就是將書函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重潤室內。可是不知道為何皇上會立即得到了消息。皇上的侍衛來的時候,我們自己沒有能夠抽身。”一切來得太快,她們所有的準備,所有的謀劃,都是一場空,到頭來,害人害己。
“可是,為什麼書函內也提到了你們要參與計劃?”上官婉兒雖然知道這是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的計量,可是,風險如此之大。
“我不知道,那份書函,說不定早就不是我們的那份了。”李仙蕙愣了片刻,仔細想了想,“雖然我知道不該懷疑母親,但是,我們見重潤之前見了她,我總覺得,她是知道什麼的。”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交流了一下目光:韋氏如果真的有參與,那就意味著,她自己也被算計了。
“那太子的印章是怎麼回事?”這樣直接關係到李顯地位的事情,應該不是韋氏才對。
“我不清楚,我知道的也就這些。或許姑姑可以再去魏王府問問父親,或者去東宮問問母親。他們,說不定算計的,比我們還多。”李仙蕙咬了咬牙:自己心狠,卻還會有人心更狠。她不能夠想象,事情到了今天,魏王府毫無動靜,根本就不會來救援。
太平握了握李仙蕙的手:“仙蕙,你好好休養。你現在有了孩子,不能在隨便傷心或者想別的任何了。皇上既然讓我們處理,也就是希望能夠將事情挽回來。你放心,姑姑雖然不算厲害,但是事關你們兄妹,姑姑也不會袖手。”
太平和婉兒離開,李仙蕙自己絕望的一笑:到了今天,無論如何,結局不會好。她想起自己的一生,從出生,到小小年紀跟著被貶去房州,過生不如死的日子。後來出嫁了,幸福似乎剛剛開始。再到父親回來當了太子,一切明媚起來。自己也懷了小孩,這一切的一切,本來是多麼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