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家騎士團走出來的雨嵐心亂如麻。她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雇了輛馬車後飛快趕往光輝之鎮。
顛簸的路況折磨著帶著傷病的身體,頭痛欲裂。雨嵐微微靠在車內的靠背上,閉上雙眼微微喘息。
從獸人口中得知了無法恢複原形的消息後,雨嵐的心就如石沉大海。這無疑葬送了她原本的希望與設想的、可以贖罪的方法。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好像一艘找不到碼頭可以停泊的船,隻能孤獨而無助地隨波逐流。加上匪夷所思的獸人的事情,雨嵐已是身心俱疲。
原本隻有逃離軍隊的3個獸人,怎麼又會突然出現3個獸人與之搏鬥呢?這3個獸人是從哪裏來的?是敵是友?現在又在哪裏?這些都無從所蹤。
這些事情雨嵐都不想追究,她隻想早點回到龍曦身邊。有關於獸人的事情都會觸動她的神經,雨嵐非常怕身為獸人的弟弟受到任何的危險。
黃昏的光線換成了柔和的色調,將大地塗成一幅油畫。
光輝之鎮,艾澤森林。
雨嵐趕到小屋前的時候,留在現場的隻有一片廢墟。燒黑的木頭和家具的殘骸混在一起,地上滿是焦黑的雜物和燃燒過後的灰燼。
雨嵐無力地跪在地上,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姐姐……”龍曦忽然從背後的森林裏走出來。
“嚇?”
雨嵐像是觸電般渾身一顫。再確定不是幻覺之後,她飛身撲到龍曦身邊,一把將他抱住。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雨嵐幾乎泣不成聲。
這二十年來雨嵐哭泣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今天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了。
“姐姐……”龍曦覺得臉頰發燙。很快,這一份羞澀很快被升起的巨大感動所吞沒。毫無疑問,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個親人。他們相依為命,共同經曆風雨,困難的時候相互扶持,一起趟過前方的歡笑與痛苦。
這的確是一種無可比擬的羈絆。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懇求的語氣微微帶著顫抖。
“不會的……我才不會離開姐姐……”
……
從前的記憶仿佛和現在發生的情景重疊了。好像以前的什麼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對白。
但是,現在,龍曦說出了從未說過的話——“我不僅不會離開姐姐,我還要親手保護姐姐。以前我老是躲在姐姐的背後,以後再也不會了。”
“……不行。”雨嵐忽然間放開龍曦,站在麵前直視著他的臉龐道,“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險,如果你不在了…….那我……”哽咽的喉嚨阻斷了剩餘的話語,雨嵐緊咬著唇,身體像是一隻濕透的小貓,渾身微微發顫。
龍曦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看似刀槍不入的姐姐其實也很脆弱,修長的身軀猶如樹苗那般單薄,而內心有時候卻比羽毛還要柔軟。
“我明白了。”獸人咧開嘴,小小的眼睛散發著光。
夜幕蓋過了清澈的天空。黑暗縮小了生靈們的視野,也提供了更多的藏身之所。
趁著夜色,雨嵐和龍曦轉移到了艾澤森林的另外一處。這裏位於森林深處,人跡罕至,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兩人在一個相對幹燥平緩的高處地帶開辟出一片空地,並且打了一些獵物與搜集幹木材,準備在這裏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