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一直到深夜都沒有結束,江然沒喝幾杯,來接我時整個人清醒得簡直不正常,一靠近我,就問我是不是偷喝酒了。我也隻能老實交代是由於陪了司姻好一會,才會沾上酒味。說起司姻,最後我還是招來兩個小廝送他回去的。
天宮好久沒這麼歡騰了。
靈婉侍奉我梳洗時還和我說,他們一直到清晨時分才散去的。確實,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可真是沒辦法和他們比了。
今晨不早朝,給他們放假一日。今日卻也是江亦去魔族的時間。此次去魔族,是為救回初煙。屬私事。好在江亦自己也不喜張揚,隻要了一隊輕騎便出發了。此事完全是由我提出。既是因我而起,他走,我也不好連麵都不露一下。我趕去時,江然正在和江亦說著什麼。見我,便笑意盈盈地立在了旁邊。
“你要好好注意。此番是為救人,切不可搭上自己。”我如是交代,江亦雖是應承了,卻是極為不在意。也就是江亦,我們算不上多親密,若莫陵,此種態度,我怕就是一腳踢上去了。
左右交代,卻也終於免不了別離。今日晴好,該是好好躺在藤椅上歇息的天氣,他卻要去冒這種險,真是作孽啊。
我瞧著他那神情,大有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極為瘮人。也就拉了司命給他占上一卦。從龜殼到石塊,挨個試遍,就差夜觀天象了。總算是願意同我說一說結果,司命捏著不存在的胡子抖落半天氣勢,也就吐了兩個字,“由他。”
這朋友做得可真是灑脫,我做不到。忽又記起前幾日的夢境,愈是覺得不祥,便想找個人暗中幫襯著。而最好的人選,自然是慶葳。
“師父。”安筱攏了攏寬大的衣袖來扶我,“你也來尋師姐?”我歎了口氣,將我所想告知了她。她卻是偏過頭來問我,“師父,那你覺得,我去可行?”
她的表情裏沒什麼顧忌,我卻不是很想她去,畢竟故地重遊,隻怕會傷神。“可以是可以,就是……”
她輕巧笑開,“師父,我知道你的顧忌,可我畢竟不是那個小孩子了。而且,我也確實很想回魔族看看。再說,師姐一時半會也回不了,隻怕會誤了正事。”見她如此坦然,倒像是我狹隘了。也好,如今安筱的修為絕不在我之下,好吧,也是我修為散去得多了。但在整個天宮而言,她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我握住她,細細交代,“我的要求不高,真的一點都不高,我隻要你們都能活著回來。”
而至後來,印證了我的舉措甚是高明,雖然炎煦未得除去,但最好的結果莫過於他們都回來了。
沒有什麼,比團圓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