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往事如煙(2 / 3)

林龍青道:“難道他這一去便再無音信?”

王婆道:“初時,還寄過兩封家書,道那白衣人對他很好,事事都安排的很周到,哦,那白衣人姓張,信中說二人已經義結金蘭,他叫那白衣人張大哥。”

林龍青急問道:“那後來呢?”

王婆歎了一口氣:“後來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每逢村裏鎮上有人去往京城方向,我和女兒都重金拜托人家幫忙打探消息,唉,也是全無結果,那年赴試的舉子名單中根本就沒有女婿的名字……”說罷已是老淚縱橫。

林龍青道:“此事實在詭異莫名,那瀾兒的母親怎麼也不見了?”

提到林劍瀾的母親,王婆更加傷感,涕淚交流,幾乎說不出話來:“女婿一去沒了音信,又絲毫打聽不到什麼線索。女兒幾乎每日都以淚洗麵,又恨女婿,又責備自己當日沒有把他留住,我每日就是不停的勸她,怕她過度傷悲對肚子裏的小孩不好。唉,好說歹說,終於到了產期,瀾兒呱呱墜地,她好像才有了點精神。”

林龍青道:“既然如此,怎麼又自己離家出走了?”

王婆哭道:“我女兒實在是命苦,自有了瀾兒,她常常抱著瀾兒,有的時候對著瀾兒自言自語能說上一天,有的時候則怔怔的望著外麵也是一整天。我看她這副模樣,怕她尋死,心中也實是恨壞了瀾兒的爹爹,常勸道:‘就當他死了,我們娘兒倆也要把瀾兒帶大,好歹是你們倆人的骨血,這麼點大的孩子,你不能不顧。’”

林龍青苦笑道:“大娘勸瀾兒母親這兩句話還不如不勸……”

王婆道:“我當時是真當他死了,而且母子連心,女兒絕不會不顧瀾兒。豈料女兒聽我這麼說,隻搖頭道:‘他沒死,我們會見麵的。’唉,我當時就沒聽出來這話的意思,結果,瀾兒九個月能斷奶的時候,她母親一天夜裏,留了個紙條說要出去尋瀾兒的爹爹,就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十一年多,和她的丈夫一樣,再也沒有了音信。”

林龍青此刻方了然為何王婆平日常勸他淡泊名利爭鬥,也不願意讓瀾兒謀求塵世虛名,原來隻因她一家人離散都因瀾兒的爹爹動了求取功名之念。

“瀾兒沒了娘,整日的號啕大哭,我隻好一門心思帶著瀾兒,也托人到處打聽我女兒的下落,就這樣,慢慢瀾兒長大了,我們一個老,一個小,就這樣日複一日。”

林龍青道:“想不到恩人家竟遭如此大不幸,唉,瀾兒知道嗎?”

王婆道:“我從未和瀾兒說起過,與其眼睜睜的沒辦法找自己的親生父母,還不如告訴他死了,斷了這份念想。”

林龍青道:“此事根源就在那白衣人一人身上,我必定想方設法打探瀾兒父母的下落。”

王婆搖搖頭道:“我並不是求你找他二人。你去匡義幫尋找瀾兒,即便尋到了,你也知道匡義幫高手如雲,哪能讓你這個已經不是幫主的人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即便行事順利,你救出了瀾兒,再回這裏,也要一兩年的功夫吧。”

林龍青道:“不管怎樣,我盡力便是,為何大娘反而說些喪氣話?難道信不過我嗎?”

王婆淒然道:“天地茫茫,找他二人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我已年邁,也不知能否挺得到瀾兒回來再叫我一聲‘外婆’,更別說還能不能聽到我女兒喊我一聲‘媽媽’。我將瀾兒父母的遭遇說給你聽,隻是讓你找到瀾兒後將這段往事告之於他罷了。他們一家若是還有再見一麵的緣分……”說到此處已經泣不成聲,甚是淒涼。

林龍青也是心內發酸,強笑道:“大娘何出此言,我看您活到瀾兒娶了媳婦沒問題,再給您添一個曾外孫子……”此時他也是喉中哽咽,道:“大娘再勿傷感,瀾兒父母可有留下一兩樣東西,也好他以後尋找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