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外走進一人,身著侍衛的服飾。撒之浮認得此人,六品帶刀侍衛寧成。
“可查出是何人所為?”杜總督問道。
“屬下接到報告後就趕了過去。屍體是由當地山民發現後通知當地官府的。王縣令一行攜女眷二十四口無一幸免。凶手下手殘忍,但從傷口上看不出出自何門何派。周圍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杜總督聽完後緊鎖眉頭,王縣令是他的心腹。此次他榮升兩廣總督後第一個提攜的就是這王縣令。難道說這次暗殺是朝著他來的?
他的仇人不少,官做大了眼紅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滿清韃子就不說了。皇帝邊上那群近臣、福建的鄭芝龍、雲貴的孫可望、廣西的李定國等等等等。就是他原先的上司李成棟現在看到他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也怪怪的。
房間裏麵瞬時變得寂靜無比,就是根針掉的地上也聽得見聲音。
“張林。你字寫的如何?”杜總督忽然問道。
“啊”張林心想這可慘了。雖然他也練過毛筆字,但畢竟無法和用毛筆作為書寫工具的古人相比。
“回大人,小生自幼去了南洋,他們那裏用一種鵝管水筆。所以我平時毛筆使得不多。”張林沒有辦法隻好找個理由搪塞一下。
“沒關係,你寫幾個字給我看看。做官難免有書信往來,不能都靠師爺。寧成,你來磨墨。”
張林拿起毛筆,吃力的在宣紙上寫了四個大字“木秀於林。”汗水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手心也都是汗,把筆杆都給浸濕了。
這幾個字他以前寫過,因為他名字裏帶有林字,所以對這句成語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練字的時候就喜歡多寫幾遍。但就是這樣,那個秀字也寫的歪了,上麵禾的一捺如同小蝌蚪的尾巴,看起來怪怪的。
徐光啟的表情略顯驚訝,他想不到如此天才少年盡然寫不好字。
杜總督依然平靜如水,臉上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恩,寫的不錯。是個人才。”杜總督既然這樣說了,寧成和撒之浮立刻緊跟著誇獎起來,弄得張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特別不好意思。眾為看官,穿越古代前一定要練好毛筆字啊。
“本大帥就任命你做梅州縣的縣令,你覺得如何?”杜總督摸了摸他那山羊胡須,官腔十足的說道。
就算張林來之前就有會被提拔為官的準備,剛聽到杜總督的任命,還是難免心潮澎湃,難以自已。縣令!放在21世紀那就是正處級幹部啊。他記得每次老爸帶他參加宴會時,見到那些所謂的領導幹部都客氣的點頭哈腰,生怕哪句話說錯了討不得他們的歡喜。
歡喜的表情在張林的臉上浮現出來。杜總督看到心想畢竟是年輕人,一點城府都沒有,好!
撒之浮在邊上捅了捅張林,張林這才緩過神來,想起還沒有回答杜總督的話,於是定了定神說道,“感謝大人的栽培。”
“嗬嗬。你先不要謝我。這個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現在是秋收的季節,你去了之後首要的事情就是催征糧響。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杜總督略做深沉的問道?
“這……還請大人指點。”張林不是謙虛,而是真的不懂。
“也沒什麼深奧的。就一個狠字。現在是非常時期,兵慌馬亂的誰都缺糧。你不去搶,就被別人搶去了。對付那些泥腿子,千萬別客氣。我命令你把今年梅州地區的糧稅再提高一成。”杜總督頓了頓,敏了口茶。
“沒辦法,馬上要和滿族韃子打仗,不多收點不夠用啊。我別的都不擔心,就怕你書生義氣,體恤百姓,下不去狠手。這樣吧,我這個侍衛跟隨我多年,為人辦事還算妥當。就讓他培你去給你當個副手好了。寧成啊,快給張大人行個禮。”
“張大人,請多賜教。”寧成抱了抱拳。
張林心中暗暗叫苦,這是派人監視我啊。況且你是杜總督身邊的人,去了以後,到底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杜總督好像看出了張林的心思,“寧成啊,你這次去主要是給張大人出出主意,凡事都要聽從張大人的安排,且不可自己做主,我行我素。你知道了嗎?”
“卑職知道了。”寧成恭敬的回答道。看樣子此人隻是個武夫,張林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另外,撒之浮,你從你的宣扶使司抽調十幾個精幹之人給張大人,一來給張大人當當差,跑跑腿;二來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
“好,卑職這就去辦。”撒之浮鞠躬受命。
杜總督又叮囑了幾句,張林一一在心裏記下了。他覺得杜總督這人還不錯,為人還算真誠實在,至少說的話都能聽懂,比他看到的21世紀官員要好。
缺點就是看不起百姓,在杜總督的心裏百姓就是待宰的豬羊。而張林學過的曆史書上則說人民群眾可是塑造曆史的決定因素,能否發動人民群眾的力量才是戰勝一切邪惡勢力反動派的關鍵。究竟誰對誰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