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哆嗦嗦的往自己的手心裏嗬著氣,暖暖的熱氣一出口,立刻就變成了白色的霧氣,接著結渣,最後輕輕地落下,而手心依然沒能得到任何的溫暖,反而冰的越發的嚇人。
在往牆角裏縮了又縮之後,她淡淡的笑了,隻可惜,在這樣的天寒地凍裏,就連笑容都是那麼的冷,那麼的無奈。
這個冬天,怕是熬不過去了吧。
她木訥的想著,然後低聲淒淒的嗚咽起來。
不是她不想活,而是根本就沒有活路可尋。
天要我亡,我就不得不亡,真是可笑,也無聊得緊。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她還沒有活夠,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於是,不再是低聲的嗚咽,她放聲的嚎哭,而心,在這一刻,痛極,也恨極。
“你怎麼哭了,瞧你,眼睛都哭腫了。”
一雙精致的馬靴停在了她的麵前,接著一雙潔白幹淨的手,就那麼輕輕地,沒有絲毫猶豫的握住了她的。
好暖和啊,有什麼東西在如風般吹過的時間裏碎了,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早已凍的失了溫度的心,悄悄地融開了一角。
“阿堯,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在我身邊都能發得了呆,我真是完全輸給你了。”柳亦略帶怨氣的握了握堯歌的手。
“勞你費心了,隻是有些緊張而已。”
察覺到堯歌手心裏沁出的汗意,柳亦嘴角輕揚,寬言安慰。
“別害怕,不就是見個爹麼,有什麼好怕的,再說,就算他不是,你不還有我麼。”
“說這話你可真不害臊,我都替你丟人。”
柳亦見堯歌撇過頭不理他,邪氣一笑,往前探過身去,就著堯歌的耳垂,略帶嘶啞的開了口,“那有什麼,比這害臊的事情,我們不是都已經……”
不待堯歌還口,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花廳裏響起。
“柳公子的大名老夫早有耳聞,不過還望公子看在老夫的麵子上,不再為難這位姑娘。”
離輝大踏著步走了進來,一進門,視線就鎖在了堯歌身上。
迎著那探索的目光,堯歌麵上不為所動,隻是藏於衣袖下的手握得更緊了。
“小女子堯歌,見過離老爺子。”盈盈一禮拜過後,她緩緩的抬起了頭,對上了離輝不善的雙目。
如她所料,離輝在見到她這張臉後,渾身猛地一震,竟站立不穩,而她,也適時的上前,伸手扶住了離輝。
而離輝見狀,情緒更加激動,居然泣不成聲,隻是斷斷續續的聽得他喊著玥兒。
堯歌垂下雙眸,無聲的應了。
“你哭什麼,不就是長得像而已,至於嗎?”一道刻薄的女聲自門外傳來,接著,一個身著華衣的貴婦和一個娉婷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離輝昔年的妾室如今的當家主母晚娘,和他的庶女離家的大小姐離薔。
聞言,離輝直起身來,怒罵道,“你個賤婦,懂什麼。”
“我懂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還能懂什麼,我不就是怕你因著傷心過度,一時失察之下,被奸人所騙,白白送了我們離家大好的基業!”晚娘厲聲質問,整個花廳瞬時劍拔弩張,事態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