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05)(1 / 2)

施方酒醒之後隱約記得頭天好像說了很多胡話,但卻想不起來自己說了什麼,一問管家才知道洛憶當晚並沒有在家裏留宿。施方當時醉得稀裏糊塗,洛憶執意要走,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勸是勸不住,隻好讓家裏司機送她。

施方播洛憶家的電話,抱了一束玫瑰來到洛憶家門口,按門鈴。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期的雨,施方出門急沒帶雨具,索性雨不大,他拿著花束敲開門的時候身上粘著零星的雨水,不僅不顯得狼狽,反而額越發襯得施方矜貴,那氣質,簡直連手裏的花都要被他比了下去。

開門的是洛憶的父母。見是施方,倆老有點錯愕,直覺施方跟洛憶是不是吵架了,然而兩位老人極有涵養,對視一眼後連忙請施方進來,洛母去喊洛憶。施方摸了摸鼻子,賠笑道:“洛憶還沒起來的話不用喊她了,我等一會兒,正好陪您們二老聊聊。”

洛憶其實醒得早,隻是躺著懶得動。她頭天回家後什麼也沒有跟倆老說,表情語言跟往常沒什麼兩樣,隻說是應酬得有些累了,所以洗洗就睡下了。洛憶自己也喝了一些酒,原本就暈乎乎的,夜裏亂夢顛倒,夢裏滿是一些破碎而壓抑的片段,一會兒人在深水,一會兒又在懸崖,總之一晚上沒安生。然而第二天一睜眼,洛憶就想起了施方那番話,再順著想起施方跟童向暖的相處模式,反而越想越冷靜,隻覺得所有事情皆有因果,原來就一直沒有自己會跟施方白頭偕老的預感,沒想到這預感竟然這樣準確。想了想自己前段時間的失態跟窮開心,洛憶竟然有些好笑。

笑過之後,心裏又空落的厲害。也許自己最好的時候都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陪他生氣,陪他笑,十年的知己好友,到了最後也還是君子之交。

洛憶換的是常服,長發閑閑披在背後,倦倦地從樓梯下來,還拖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她首先看見的是施方,其次才是他手裏捧著的花。施方長身立在樓梯口,臉上似笑非笑。洛憶第一反應是轉身上樓,但一轉念躲得過初一躲不過高三,遲早是要麵對他。

施方把花遞給洛憶:“送你的,昨晚我喝多了,抱歉,我下次會從二哥身上討回來的。”

洛憶定了定神,接過施方手裏的花,卻沒有正視施方,跟他擦肩而過,把花擱在一旁:“你的道歉我接受,不過我想跟你……到外麵去談談。”

施方略一皺眉,就看見二老私下嘀咕著朝自己看過來,隻好答應洛憶。

洛憶家附近就有咖啡館,兩人找了個雅間坐下。施方:“你臉色不太好,是昨晚沒休息好?”

洛憶搖了搖頭,順手理了理發絲:“我昨晚想了很多,今早正要去找你,我想跟你分手。”

施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服務生端著咖啡進來,替兩位擺放好。洛憶跟施方看著服務生的動作,一時間都沒有說話,直到服務生走了出去替他們關上門,兩人才對上目光。“我認真的。”洛憶攪著咖啡,心緒難平,有幾滴咖啡被攪出了杯外。

施方很不服氣:“為什麼呀?”洛憶想起時下流行的一句話,說什麼心累感覺再也不會愛了:“昨晚你喝醉酒後說了很多話,我才知道……原來你喜歡的人是向暖。”

施方啞然失笑:“怎麼可能是向暖?!你一定會錯意了,說我喜歡向暖不如說我喜歡她媽呢!我又不是loli控的猥瑣大叔,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跟向暖之間絕對隻有親情!以後我要是有女兒,絕對就是對向暖這樣的!”

洛憶靜靜地聽著,施方拚命撇清自己跟童向暖的關係,語速比平時要快,聲線也有不易察覺的緊張。洛憶沉靜下來,正視著施方:“好,那我們不提向暖,其實這件事本來也跟向暖沒有多大關係,隻是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契機。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愛情嗎?”

以施方的如簧巧舌,怎麼瞎話都能繞過去,然而他看著洛憶的眼睛,長了幾次嘴,卻沒有說出話。說不算吧,自己跟洛憶都走到了訂婚這一步,再說不愛,那不是坑爹麼?!可是說算吧,似乎又差了點什麼:就比如他極盡所能對洛憶關懷得體貼入微,卻少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激情與萌動;他也能想象自己跟洛憶在一起的許多場景,唯獨沒有男歡女愛。

念及此處,施方臉色有幾分僵硬。他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卻忘記加奶糖,香醇而苦澀的咖啡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