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趙治是楚國皇帝乾德帝的第十子。在乾德帝十一個兒子中,僅有三人得以封王,而這趙治就是其中之一,其榮寵也可見一斑。
得知來人身份後,李逸心中並未有太多驚訝,不卑不亢上前重新見禮。
趁著這點功夫,店中小二已經撤換了李逸他們的殘席,重新換過了杯盞。眾人這才又在懷王招呼下重新落座。
“浩然先生,本王先敬先生一杯,以為先生送行!”剛剛坐定,懷王便先舉杯敬酒。孟山人口中連稱不敢,一口將杯中之酒幹了。那懷王卻隻是淺嚐輒止。
“不知諸位先前在談論什麼?可不要因為本王冒昧,而至擾了諸位雅興。”
這懷王一來之後,雖然表現的平易近人,絲毫沒有親王的架子。可是不知為何,李逸始終覺得這隻不過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而已,舉手投足之間,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細細想了一下,李逸也不禁啞然。對方縱然再沒有架子,可畢竟也是堂堂親王,自小便是高居萬人之上,接受最為嚴苛的教習。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然不可能像平常人一般。
這一月來,李逸在這淩虛煙波樓上,也見過了不少的豪門大家子弟,想想那些人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這懷王與他們比起來真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而自己之所以覺得渾不自在,想來也是從來沒有真正與這些王公貴族接觸過的緣故。
反觀孟山人他們三人,雖然剛才懷王敬他酒他一口氣飲了,這懷王隻是淺淺嚐了一口便罷。要是換作李逸,心中自然會以為對方是看不起,可看孟山人的表情,卻是絲毫不以為杵,反而還欣然受之,想來對方的反應所為當是再也正常不過。反倒是自己,少見多怪了!
就在這麼一愣神間,李逸並沒有聽清他們開始說的是什麼。他剛剛醒轉過來,便看到懷王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自己,當下不由一愣,大是疑惑不解。
這時,李逸細細一聽,原來他們正在說起自己。說道高興處,李青蓮又把李逸開始做的那首詩背誦了出來。懷王一聽,神色更是欣喜。
“好詩,好詩,前半段寫景之處,景物雄奇瑰麗,後段些情,更是……更是,嗯,正如詩中所言,不墜青雲之誌啊。不過,此情此景,卻似乎於逸之不太符合啊。那寫景之處倒也罷了,不必細究。可眼下本王看逸之也不過剛過弱冠之年,那詩中怎就有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之歎,老當益壯之誌?本王見識淺薄,卻以為這似乎是寫……”說道這裏,懷王看了孟山人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這些話,開始李孟便已經問過,當下便準備重新再說一次。可話剛準備出口時,心意一轉,卻又換了一番說辭:“回殿下,草民這詩其實也不過是有感而發。草民在這樓中獨飲,正好遇見浩然兄三人,而且做為隔的不遠。不經意間聽到浩然兄三人說話,而其中更有青蓮送悍然兄的一首詩: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當時草民聞此欣喜,而且從三位兄台一番話語中,也聽出浩然兄不平之處。這於草民經曆也有幾分相仿,於是心動處,便成了那首詩。當時,在下心情激動,也隻是任性信口而為,隻求句子通達,盡寫心中之氣。所以在辭章用律上,也就沒有多想。因之那與其說是詩,倒不如說是一篇文賦。”
“哈哈,難怪本王覺得這詩來得古怪,原來才是一篇佳文。哈哈哈哈,本王初聽時,還以為是出了新的格律,未免遭孤陋寡聞之議,隻好故作行家,一直不敢言語啊。哈哈,原來才是這麼回事,虧得本王還在心裏好一陣汗顏呐!”
他這番話一出口,雖然自找了個問心無愧,卻不知道他雖然舒服了,可是呐孟李袁三人,卻是更增慚愧之心。隻因為,他們一開始也看出李逸這詩的古怪,隻不過和懷王存了一揚的心思,而他們又自衿身份,不好想問,故此也就當作了理所當然的事。可現在懷王這麼一問出來了,這三人俱是光明磊落之輩,雖然隻是心中存了想法沒有喧之於口。可仍然是大感汗顏。
不過還好,那懷王顯然對李逸很有好感,不更他們多想,便又問道:“聽逸之話中之意,似乎也是頗有曲折?”
這次到不用李逸回答,一邊的李青蓮接過話頭,把李逸對他們所說的一生遭遇,又原原本本給懷王說了一遍。不過,他這人文采極佳,而且對李逸也是倍加讚譽。李逸的經曆到了他的口裏,經過他一番修飾裝點後,整個就如同說書先生手中的話本一般。情節曲折離奇,波瀾起伏,舒緊得當。聽得懷王津津有味。而更關鍵是,他把李逸也是重新塑造了一番,直成了以為為國盡忠,為民謀福的大仁大義,大勇大智之人。雖然最後落草為寇,可是那卻也是臥薪嚐膽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