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卷204 《漁樵問答》(1 / 2)

“我不過假借婚俗之禮儀,效仿其禮節,圓和解之局罷了,你們既無兒女情長其意,也不須拘泥困束於此。”

“…可先生,這畢竟——唉!”翼軒語塞,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恨歎了一聲,隨後瞥了一眼索菲亞,卻又立即收回了目光。

“二位不須耿耿,這本無傷大雅,方才一時想不到別的合適禮儀,才權變著以交杯行禮。”

翼軒無可奈何,隻得道:“也罷,也罷,我們不怪先生。”

索菲亞亦不再多說,心中卻不知打著什麼小算盤,隻轉移話題道:“我們在此叨擾先生多時,打破了先生清閑悠靜,想來也是時候該離開雲夢澤了。”

桓伊作揖一橫,“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若是與二位有緣,想必會還有盼頭之日。”

“先生,臨走之際,可否再聽一聽您的柯亭笛曲?”索菲亞有些不好意思地討教,露出像一個孩童向大人討要糖果那樣的奇妙情緒。

說實話,她對那美妙的笛聲仍舊流連忘返。

“自無不可。”桓伊露出一絲淡喜之色,不過稍稍思索後,回道:“不過,來時梅花三弄,今番離去,不如換成彈弦之音,以贈別姑娘與翼公子。”

“琴弦之聲嗎?”翼軒腦海中閃過伏羲琴三個字,接著又聯想到了大長老。

索菲亞帶著疑問的語氣噢了一下,問道:“桓先生,您不是沒有焦尾琴嗎?”

“焦尾琴,自然沒有,但我可沒有說過,沒有其他的好琴。”桓伊展顏道:“你們可曾聽過——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好似有所耳聞,卻不解其意。”翼軒搖了搖頭。

桓伊道:“昔日周朝時,韓國仕女韓娥前往齊國,路過雍門時斷了錢糧,無奈隻得賣唱求食,她的歌聲在空中回旋,如孤雁長鳴,淒婉動人,韓娥離去三天後,其歌聲仍纏繞回蕩在屋梁之間,令人難以忘懷,此即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典故。”

“而韓娥那座古琴,正以“繞梁”命名,足見此琴音色之特點,必然是餘音不斷。”

“據說“繞梁”是一位叫華元的人獻給楚莊王的禮物,其鑄造年代早已不詳,楚莊王自從得到“繞梁”以後,整天彈琴作樂,陶醉在琴樂之中。

“有一次,楚莊王竟然連續七天不上朝,把國家大事都拋在腦後,王妃樊姬異常焦慮,規勸楚莊王說:“君王,您過於沉淪在音樂中了!過去,夏桀酷愛妺喜之瑟,而招致了殺身之禍;紂王誤聽靡靡之音,而失去了江山社稷。現在,君王如此喜愛‘繞梁’之琴,七日不臨朝,難道也願意喪失國家和性命嗎?”

“楚莊王聞言陷入了沉思,他無法抗拒“繞梁”的誘惑,卻又深知不可荒廢朝政,隻得忍痛割愛,命人用鐵如意去捶琴,琴身碎為數段。從此,萬人羨慕的名琴“繞梁”絕響了。”

“啊…好可惜。”索菲亞聽到最後古琴被砸碎,不禁扼腕歎然,大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