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沒好氣地說到:“詐個屁啊!你以前不知道怎麼還當了國家幹部的,關鍵時刻全部是封建迷信那一套。”
老孫被搶白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可嘴上還是沒示弱:“不是詐屍那屍體怎麼不見了?總不是伍大個扛著跑了?“說到這,老孫突然猛的一拍大腿:“對啊!十有八九是伍大個給扛著跑回農場去邀功了,這麼重大的發現,這小子就給自己記個頭功,弄不好還可以直接回他郵局上班呢?”
老孫的話讓我們都一下驚醒,要知道在那年代,人與人之間始終都是懷著一種警惕與互相的質疑,尤其是在農場裏,都指望著某個重大發現立功回家,老孫這猜測還真的不無道理。
我也不由小聲地說道:“真有這個可能。”
“可能個屁!”大劉打斷了我的話:“伍大個不是這號人,你們兩個做出這種事我還信,伍大個那沒心沒肺的家夥,怎麼樣都不會幹出這麼沒眼的勾當。”
說完這話,大劉用火把指到他腳邊,大聲說道:“你們兩個走近來看看這是啥?”
我和一瘸一拐的老孫忙走過去一看,隻見地上濕漉漉的一大片,老孫上前蹲了下去,用手指蘸了點放嘴裏含住,繼而吐到了地上:“人血啊!還是熱的。”
難道伍大個在這遇到了埋伏?出人命了?我心跳更加急促起來:“大劉哥!伍大個出事了?”
大劉重重地點頭,說:“十有八九!”說完大劉抓起老孫的手,往肩上一搭:“我們趕緊回農場彙報情況,要農場派人過來調查?”
“那伍大個呢?”我焦急地問道。
老孫搶在大劉開口前回答道:“就算伍大個現在沒死,憑我們三個怎麼找啊?那腐屍穿的可是軍裝,敵人手裏肯定有武器的。大劉的安排是對的,趕緊多叫點人過來,帶著槍來再說。”
我也不好反駁了,我們三個人回到住處時,早已沒有了老柯和班長的身影,我不禁心裏一頓,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這邊大劉則是建議先回農場,一來把事情告訴隊裏的人,二來給老孫看看傷。於是我們當晚決定連夜下山,往大通湖農場趕去。
隻是我們一路上都沒怎麼交談,我和大劉換了幾次手攙扶老孫。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時候,才回到農場。我們在農場門口給一個看守的幹部簡單彙報了一下情況,讓他們去通知古場長他們。接著我和大劉把老孫攙去了醫務室。醫生隨便看了看,拿了瓶油給老孫擦了擦,說:“沒事!休息一晚就好了。”
老孫剛把鞋穿好,醫務室外急促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一扭頭,隻見古場長一張臉鐵青,帶頭走了進來,他身後居然是幾個挎著槍凶神惡煞的年輕同誌。古場長還沒等到我們開口,大手便是一揮,說:“全部給我捆起來再說。”
那幾個年輕同誌立馬撲了上來,三下兩下把我們捆得跟個粽子似的。我和老孫都沒敢出聲,因為之前被定為反派時,我們就是因為嘴巴硬,自我檢討不夠所以才送到的這裏。大劉卻不甘示弱,努力抬起脖子,衝著古場長吼道:“姓古的你瘋了,敵特都已經攻到我們身邊了,伍同誌十有八九已經犧牲了,你還在這捆我們,趕緊派人上山啊!”
古場長看樣子火氣不小,他嗓門本來就大,這一會他的怒吼聲震得我們耳膜隆隆響:“少在這給老子瞎編!不識抬舉的家夥,伍大個叛逃了,你們想推卸責任編出個這樣的故事,誰信你們啊?”
大劉還不肯罷休:“我編了個啥?我們發現敵特的事,你也得給機會我們詳細彙報啊!啥都不問就捆人,你這是以前軍隊的軍痞作風,典型的修正主義。”
古場長沒有理睬他,衝著按住我們的那幾個年輕同誌一揮手:“全部關禁閉室去!”說完他一轉身,往外走去。
我們被連拉帶扯地拖出了醫務室,大劉還對著古場長的後背在叫囂:“姓古的,你這是公報私仇,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啥好心!姓古的,你有種!”
公報私仇?大劉這話讓我心裏一驚,之前我知道他和古場長都是一個隊伍裏複原的,在省公安廳時候也做過同事,可他倆之間有過什麼私仇倒一直沒聽說過。在農場裏時候,古場長好像對大劉也挺關照的,難道,在他們之間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不成?
由不得我多想,押解我的那同誌一個耳光就抽到了我臉上:“快走!少磨蹭!”
很快,我們三個就被拖到了農場豬圈後麵的那排小房子門前。以前也有其他學員被關進過這個禁閉室,出去後不知羞恥地說那是去療養,說裏麵的條件比我們住的房間還要好!沒有光線,方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