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風歌(2 / 2)

還他丫的“武者之心”?靠!呂奉先暗自鄙視中……

“兵者,凶器也……既是凶器,為何偏偏這世上如此盛行?”騎在金棕馬上的大兵念叨著這句話,死活想不通,“這還是兵書上說的,難道是錯了?”

五萬精兵從濮陽城開出,龐大整齊的軍陣,行進在從兗州至青州廣闊無垠的大地上,兵鋒直指北海!

從出發到現在,大兵從未問過此行何往?傻傻跟著隊伍前行,初時死纏住張文遠沒話找話的問東問西,差點把那強人逼瘋,加之軍務纏身,不得已找來一本兵書,讓這活寶自修。這活寶本不識字,自然另有一識字的倒楣蛋隨行“侍讀”,一字一句的念給大兵聽,並且一字一句的解釋。

張文遠萬萬料不到,自己竟然心想事成:那天有點想大兵,大兵就把自己當成了親親。斷背情深?靠……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理由,在失掉人生方向之時,是張文遠一席莫名其妙、深不可測的話讓被捆束在太師椅上的大兵隱隱找到了些什麼:“貌似這人對我不錯,不似旁人一般諷刺挖苦,還掏心掏肺的講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話,好心收留了我在他帳下。挺好的挺好的,就死跟住他,死纏住他,千萬不可讓他離開我!”想法簡單,表現出來很雷人,可出手不打笑臉人,旁人能把我怎麼樣?這就是大兵的風範。

總之,三軍統帥張文遠在大兵麵前出盡洋相!無解中……與大兵無休無止的“糾纏”算是他這一路行來唯一的樂趣了,剩下的,隻有深深的憂慮和不安。

雄心萬丈的呂奉先從未停止過製霸天下的步伐,自濮陽立足後又拓土千裏,北拒袁本初,南擋曹孟德的同時,一心想著攻伐青州實力較弱的孔融。孔融此人是個胸無長誌且偷奸耍滑的“文人雅士”,占著富庶之地卻不思進取,青州是呂奉先嘴邊的一塊大肥肉。可一直以來,張文遠始終力阻奉先東進青州境,原因無他,南麵的曹孟德可不是省油的燈,雄踞淮西南之地,兵源充足,加之多年屯田練兵,實力超群。一旦奉先分兵東進,孟德必然趁火打劫。

前幾日,孟德的使者突然帶著十幾萬白花花的銀子來到呂奉先軍中。

“孔陶二人勢微,卻能留存到今日,為何?皆因呂將軍與曹丞相相互猜疑,彼此忌憚對方趁火打劫,不敢枉自動兵攻此二人。為表誠意,曹丞相派在下前來,願與將軍結成同盟之好,共同進退。滅了孔陶二人,均分利益,何樂而不為?”使者說得天花亂墜,忽悠得呂奉先心花怒放。雙方一拍既和,結了盟友。使者攻成身退,奉先立馬傳軍命:文遠掛帥,統精兵五萬,向北海進發!本將坐鎮濮陽,親自給文遠督糧押陣!

看著意氣風發的呂奉先,張文遠進退維穀。曹阿瞞奸雄本色,怎麼可能聯合自己眼前最大的勁敵去收拾那兩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色?巨大的利益背後,定然藏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陰謀詭計!可張文遠剛一張口,就被呂奉先頂了回去:“文遠,你我相交多年,情誼深厚。就算他曹賊違約來犯,有我呂奉先在此,足抵百萬雄兵。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爭雄天下,不擔些風險,成不了事。隻盼文遠馬到功成,凱旋而歸,到那時,你我再煮酒論英雄!”

“哎,奉先啊,你這人勇猛有餘,穩健不足啊。”想著大軍開拔時呂奉先出城相送的情景,張文遠長歎道。

數萬精兵,彙成滾滾鐵流。並州騎、玄戟騎、弓弩營和新建不久的逍遙津死士營卷起陣陣煙塵,一眼望不到邊。兵勢強悍,大將坐鎮,自然是士氣高漲,軍歌此起彼伏,殺聲震天。就連之前糾結在兵書死理當中的大兵也被感染,豪氣幹雲地唱起《大風歌》。

“大風起,雲飛揚!威加海內,歸故鄉!安得猛士,守四方!”大兵邊唱邊笑,甚是開懷。戰歌飛揚,衝淡了心中的鄉愁。九尺虎軀,配金甲金馬,戰意濃濃,好不威風。

“嗬嗬,有點兵樣了。”旁邊的一個老兵策馬同行,拍拍大兵肩膀。

大兵老臉一紅,答道:“可他們總是說我不像個兵。”

老兵深深望他一眼,皮鞭一揮,縱馬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