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了真氣,捏了仙決,身後猛地生出一對翅膀。我用盡全力揮翅向魔君襲去,魔君突然抬手揪住翅翎,我身軀隨著魔君的手急速向下墜落。冠卿見此情形,大喊一聲:“不要!”他身子猛地後仰,居然拉著魔君一起落向黧黑的海麵。魔君猝不及防,放開抓住我翅翎的手,淩空舉掌向他前方的業海一按。我正在想萬一海裏的惡獸捉住冠卿該怎麼辦,魔君已帶著冠卿複立於礁石之上。冠卿身上金色的仙力流逝得更快了,顯然他剛才全力一搏,已將他防守的仙決徹底衝破,現在他再也沒有自保之力了。
魔君道:“怎樣?這下知我所言非虛了吧?”剛才我想運仙力時,已經發現丹田之處一片虛無,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力量無窮,便已知魔君所言屬實。但冠卿危在旦夕,我絕不能眼見他喪命在此。剛才想救他不成,反害他衝破自己的防守仙決,這會兒絕不能再貿然行事!可是,他還能撐多久?!我到底該什麼辦?
我繞著他們盤旋,惡獸似乎聞到了肉香、血氣,海裏密密麻麻的黑影看得人作嘔。滾滾業海的腥風撲麵而來,令人窒息。魔君道:“今日好不容易將我兒子引到這業海之中,其邪惡之息正好壓製你們的仙靈之氣。你若不想白白送死,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念在你往日對我兒一片癡心,今日便饒你不死!”我道:“你休得大放厥辭!今日若冠卿有事,我要你魔君十億徒孫全部為他陪葬!”魔君道:“八萬年前,我數億徒孫均喪於他之手,今日若不取他性命,難消我心頭之恨!你想讓我魔界徒孫給他陪葬,先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再說!”
魔君說話的當口,我看見冠卿一隻腳已經跪了下去,顯然已經力竭。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看著業海裏狂躁不安的惡獸,我突然覺得這片海似曾相識,我也曾數次經過這樣一條滿是惡獸的河流。與這些業海裏的嗜血凶獸不同,那條河流裏全部都是永不腐朽的銅蛇鐵狗,他們日日撕咬著不肯飲下忘情湯的孤魂野鬼,在暗無天日的陰刹地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條河裏有一塊三界至寶,這塊三界至寶身上覆滿了孤魂至情,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而這塊長埋於河底的三界至寶幽冥石,此時此刻就在我身上!
我緩緩舉起手中的幽冥石,當這塊三界至寶身上幽藍的光輝映照在海麵時,業海的惡獸紛紛四散竄逃。它們齊齊發出的巨大嗚咽之聲,將這片浮提業海完全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魔君一看我手上的幽冥石,大吃一驚道:“這是酆都冥府的寶貝,怎會在你手中?!”我道:“權無染,還不束手就擒!”無染魔君顯然也遲疑了片刻,他道:“憑你那點修為,便持幽冥石又何足懼哉?”我道:“那你不妨試試看!”
說罷,我催動仙決,幽冥石放出萬道輝光,所至之處,業海惡獸全部化作一股黑煙散去無跡。眼看輝光行將落到魔君的頭上,他居然高高舉起冠卿,將冠卿當作擋箭牌。雖然幽冥石隻擒邪魔惡靈,但這萬縷輝光如同槍林箭雨從高空落下齊齊刺在冠卿身上。我看不清他的反應,隻覺得心痛難忍。
我喝道:“老賊休躲!幽冥石不能傷天界神仙分毫!待我再捏個仙決,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