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幽冥石光芒一暗,業海裏的惡獸紛紛聽從幽冥石驅遣,從水裏飛出、向魔君撲去。魔君仍將冠卿當作盾牌,哪裏冒出惡獸,他便將冠卿向哪裏招呼。但惡獸隻識魔君,且越聚越多,在他應付麵前的凶險之時,背上早已被趁隙而來的惡獸咬住。眨眼之間,他背上已經附了十幾頭凶猛的惡獸。雖然魔君瘋狂轉圈竄躍以圖脫身,但這些孽海裏吸食千萬年邪靈長成的凶獸,豈是如此好對付的!這些惡獸輕易不張口,一旦張口,必要飲飽血方休。魔君狂吼一聲,掌風過處,業海上便浮起一層凶獸的屍身。浮提業海是三界邊緣世界盡頭最邪惡的孽海之一。這片海域孕育的凶獸無窮無盡,此時它們初嚐魔君鮮血滋味,早已向他鋪天蓋地般襲來。
魔君見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突然對我厲聲道:“鴻鵠仙子,你當我真不敢殺你情郎嗎?”說話間他手上已經變出一柄烏黑的利刃,此時利刃正抵在冠卿的心口。
雖然業海凶獸聽從幽冥石號令,隻對權無染撕咬,但他這柄利刃,卻像是正抵在我的心口,讓我完全不敢輕舉妄動。我道:“你敢嗎?如果你殺了他,我定叫你頃刻間化得連灰都不剩!”
權無染顯然在審視當前的情勢。他現在唯一的武器便是手中的冠卿。如果冠卿殞命,他必然會葬身在這浮提業海,永世不得超生!
片刻過後,無染魔君道:“你這個女子倒是好生癡情,為了你相公一次一次涉險,讓我都嫉妒起來了!”我道:“死到臨頭還一派胡言!”魔君嘖嘖歎道:“你該不是把過去都忘記了吧?可惜呀!可惜!”我怕權無染又趁機耍什麼花招禍亂我心智,便道:“我有幽冥石在手,任你喙長三尺、一簧兩舌,使盡本領與手段,今日也管叫你插翅難飛、無處可逃!”
魔君道:“不如今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道:“我憑什麼與你做交易?!”魔君聽我此言,手上的利刃頓時緊了一緊,在冠卿心口上戳道:“就憑他!”我道:“你便道來又如何?!”魔君道:“我將冠卿交予你,你放我走!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意下何如?”我道:“我憑什麼信你?”魔君道:“你今日來隻是為了救你夫君,如果他死了……”我道:“他如果死了,你以為你還有命在嗎?”魔君道:“所以,我將他交給你,你放我走,這是皆大歡喜的交易。”
我沉思片刻,道:“也罷,你將他交給我,我放你走便是!”魔君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道:“我鴻鵠仙子可不像你們魔界中人,出爾反爾。你若信我,就將冠卿交給我,你若不信我,就與我走上三百招!”
魔君嘿然一笑道:“接好了!”語畢,他突然把冠卿向我拋來。
在冠卿被魔君拋出手的刹那,月輝籠罩之下,冠卿手中突然閃過一道耀目的光華!那道光華轉瞬即逝,卻刺疼了我的眼睛。冠卿手裏拿著什麼?我恍了恍神,魔君卻在我分神之際倏然欺身上前試圖搶奪我手中的幽冥石!
眼見魔君就要得手,耳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權無染,你以為今日你還逃得掉嗎?”話音落時,一柄利器從半空向魔君刺來,魔君不得不停止了對我的攻勢,硬生生倒退了十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