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夏雲都被大明糜爛的財政搞得焦頭爛額,什麼西北的賑濟阿,遼東的軍餉阿,河南、山東等地的旱災,南方一帶的盜賊等等,這些軍事警報都需要錢解決。
想到這些問題,夏雲在每日上朝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底下那幫子大臣們,搞起黨爭來,個個是把好手,可要是管起國家,理順財政來,卻無一人有何良策,這讓夏雲鬱悶不已。
這日下朝後,夏雲回到禦書房,看著滿桌上關於錢糧問題奏折,隻覺得一頭兩個大,草草地批複了幾本奏折,便心煩意亂,坐在椅子上發愣。
過了半晌,可能是受財政問題的影響,夏雲的心情不太好,加上待在西暖閣內太久了,也覺有些悶,他慢慢走了出去,來到了乾清宮外廣場上,空曠的廣場,讓夏雲的心有股子向外拓展的舒坦,心情也平複了許多。
夏雲手扶三躔白玉石欄杆,眺望著對麵乾清門後遠近高低被夕陽塗抹上一層薄金的紅牆黃瓦,好似大明江山盡擠於胸間,頂得他腹內翻江倒海。
現在是崇禎元年,朱由檢當了四個月的皇帝,隻做了一件事:力除巨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二十餘天,可大明江山如此局勢,身上責任重,不知道自己能否憑借著多出幾百年的曆史知識,解決這一難題,真是太難,夏雲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啟稟皇爺……”一個熟悉的陰柔嗓音在耳邊響起。
夏雲轉過身一看,原來是王承恩,見他打斷了自己的思路,有些不太高興,當下問道:“有什麼事兒嗎?”
王承恩躬身回道:“回皇爺,太皇太後老祖宗說,有些日子沒見著您了,挺想您的,問皇爺您今兒個是否有閑,想見見您。”
夏雲聞言想了想:自己現在好歹已經是朱由檢了,他承擔的義務,自己就應該承擔,該來的總會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去走走,聊聊天也好,換個環境,讓自己也能平靜下心來想事情。
於是夏雲叫王承恩前去通傳,說自己馬上就過去。
太皇太後聽到稟報說皇上要來拜會,急忙收拾停當,正襟危坐等候皇帝的到來。
“皇上駕到”門口的太監,離慈慶宮門還有百十步的時候,便扯開嗓子叫了起來,門口站滿了侍候太皇太後的宮女、太監全部跪在地上行禮。
夏雲心裏麵有點忐忑不安,雖說自己無論記憶和麵貌都是崇禎皇帝,但畢竟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記憶,這倒時候與太皇太後相處,怎麼應對呢,不知是否能夠看出破綻來。
一邊想著,一邊跨入了慈寧宮,轉身向右邊看去,門襟閣的軟座上,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正坐在那裏,滿臉微笑地看著夏雲。這老太太麵貌紅潤,滿頭銀發,慈眉鳳目,下顎圓潤,如不是頭上戴著紫金鳳冠,還以為是農家的老太太,一股親切的情懷從內心中升起,夏雲疑似自己的祖母。
夏雲行過叩拜之禮,站了起來。太皇太後笑眯眯地命人給皇上看座,夏雲便在宮女搬過的椅榻上坐下來,微微曲身問道:“您老禦體可安好?”
太皇太後答道:“托陛下洪福,我最近身子骨倒也硬朗,但我看到陛下卻有點憔悴,不過麵色到還紅潤,精神也比以前要有亮光的多,嗯,這麵貌也比以前威武多了。”
夏雲麵上笑了笑,屋裏的人直覺的一時間暖風掃過,沒想到陛下笑起來還是蠻好看的,比之以前一天到晚繃著臉要強許多阿。
太皇太後關切地說道:“皇上,你乃天子,一身係天下安危,雖然政事繁忙,亦需要主要龍體啊。”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夏雲見太皇太後如此的愛心,心裏麵感動,點頭道:“孫兒知曉,請老祖宗放心吧。”
太皇太後慈祥地笑著點頭,好像有想起什麼似的說道:“皇上啊,天家血脈延續,事關廟堂穩固,還望皇上多多留心。”
老太太的話,讓夏雲不知道怎麼辦,自己這麼多天沒有去一個妃嬪哪裏,肯定是有人說了什麼。
夏雲問道:“老祖宗,您是不是聽到什麼。”
太皇太後笑道:“皇上,我沒聽到什麼,隻不過田丫頭、袁丫頭她們二人來我這裏說說話,解解悶的時候,說起來這件事兒,今兒個我記起來了,就順便和皇上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