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正陽門外,明代北京最為繁華商業區,這裏店鋪林立、商賈雲集、南來北往的行走商人爭相貿易。從京師南郊村鎮經盧溝橋、廣安門、正陽門、棋盤街、大明門、承天門等集市,向北延伸到"北門鎖鑰"的居庸關,可以說透盡天下繁華所在。
正陽門外大街,京城有名的“醇香樓”門前,車水馬龍,人進人出,生意好的很。
宋獻策與李汝蘅、史可法、顧炎武、張溥等一行人,正有說有笑地往店裏走去,店裏的小二一見來了客人,滿臉堆滿笑容,熱情地迎上前去,“喲,這不是宋爺嗎?好些天都沒見著了,快!裏麵請!”
宋獻策笑道:“唉,最近事兒忙啊,要不是這幾位大人相邀,我還出不來啊”
“那可不是,您老現在可是貴人啊,能不忙嗎?”店小二巴結地說道。
“小二,今兒個難得咱們這些鄉誼的有空,你把店裏的名菜給上來,還有!有沒有唱小曲的,也給咱們叫過來,給咱哥兒幾個助興!今天我請客。”家裏頗有些家資的李汝蘅,倒是大方的很。
史可法笑了,“汝蘅啊,也隻能你請了,誰叫你家資過萬啊!”
大家夥兒一陣子哄笑,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樓,選了間別致的雅座,各自坐下了,這裏麵宋獻策和史可法年齡為長,他們倆坐上首,其餘的就依次挨個坐著。
小二殷勤地道:“各位大人,本店今兒個剛到新鮮的黃河鯉魚,整個北京城那隻有本店采用啊,怎麼樣?各位嚐個鮮吧,這菜呀,也不貴,隻有十二千錢一條啊。”
“不錯啊,這個不錯,還有其他的嗎?”李汝蘅豪爽地道。
“有啊,這個有山東的羊肚,馬交魚脯、金華的火腿,台州的瓦楞鱤、蘇州的帶骨鮑螺等待……”這店小二一口氣說了一大竄菜名。
宋獻策添了一下唇角,大咧咧說:“這個嘛,你就看著上,這一時半會兒的咱們也記不住,哦,對了,這酒呢?咱們這幾位大人都可是喝酒的高手啊。”
“是啊,如此佳肴豈可無酒啊”眾人紛紛說道。
“這個嘛,本店由“蓮花白”酒,如何?這可是貢酒啊。”小二問道。
“行吧,今天咱也嚐嚐貢酒的滋味”史可法道。
點數齊全後,小二飛快的下樓去了,交待廚房準備酒席。不一會兒來了個老頭和一個小姑娘,帶著琵琶,小姑娘模樣倒也俊俏,長得蠻水靈的,這大了準是個美人,眾人覺得還行,就點了幾首,叫那小姑娘唱起來,咿咿呀呀地唱著昆曲兒。
眾人慢慢地品嚐著上好的“碧螺春”茶,聽著小曲兒,顯得自在愜意。
樓下傳來了一陣子喧嘩聲,宋獻策和顧炎武、張溥等人探出頭去看熱鬧,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從轎子上下來,後麵跟著三頂轎子,紛紛出來寫個當前的一個五十多歲,後麵的一個四十餘歲,一個三十多歲。幾人下了轎門,那些年長的紛紛地走到前麵給那公子哥引路。
顧炎武有些疑惑,小聲地問宋獻策,“老宋,此人是誰啊,這麼大的架勢,後麵的那些個看起來象官府的人啊。”
宋獻策看了一眼顧炎武,“你不認識啊?那位公子是當朝次輔來宗道來大人的二公子來綱寧!此人好酒喜樂,經常流連往返於青樓妓院,雖說有些文采,可人品有些次。後麵那三位,年紀大的是戶部員外郎王夢湘;三十多歲的是工部主事李耀,四十多歲的是禮部郎中永泰中。”
正說話間,一頂八人大轎從街那邊前呼後擁地過來,來勢凶猛,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宋獻策一看就知道,指著轎子說:“你看,這是吏部尚書王永光大公子的轎子,這王大人的大公子叫王尚,蒙聖上恩典授了個宣議郎之職,也是紈絝子弟。”
果不其然,這王尚拿著把折扇從轎子裏麵,瀟灑地走了出來,一見來綱寧在門口站著,上前很是親熱地招呼,“喲,來兄今日也來了。”
來綱寧滿臉堆笑,抱拳施禮道:“王兄,也是好氣色,今兒個有空出來啊。”
“哈哈,哪裏哪裏,還是承蒙幾位大人賞臉,相邀而來啊,走,來兄請,我們進去。”王尚伸手請來綱寧進店,按道理王尚有官職在身,應該為尊的,但是畢竟來綱寧的爹是次輔,比他老爹高上那麼個半級,所以嘛,還是得給點麵子。
這來綱寧也不成讓,一馬當先跨入店門,王尚隨後就跟進去了,一幫子官員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