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穎這麼一說，張雅然果然滿臉吃驚，接連問了好幾句：“真的嗎？那不是……剛好和我現在學的專業，還有點兒關係？”
範思穎點點頭，其實她並沒有騙她，隻不過她選擇這一行，完全抱的是別的目的。
但既然能順手把人情賣給張雅然，自己又不費吹灰之力，何樂而不為呢？
搞不好，張雅然還會對她感恩戴德。
所以範思穎很快又說道：“你放心！等我慢慢穩定下來，再試著幫你做做推薦，雖然一開始沒什麼大角色，但混個臉熟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再幫你介紹一兩家公司，有合適的就去試一試！”
果然範思穎才剛說到一半，張雅然就止不住地道起了謝。
還兩眼發光地拽住她，仿佛她此刻已經變成了通往未來的墊腳石，而成功就隻是早晚的事。
範思穎不動神色地笑了笑，兩人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車，隨後先將張雅然送回了學校。
範思穎降下車窗，張雅然又接連說了好幾聲感謝。
範思穎一直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直到張雅然轉過了身，她這才突然拉下了臉，又趕緊從包裏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群聊，抬眼就看見了上百條未讀消息。
其中有一個人的頭像，是一隻慵懶的胖貓。
她這會兒正在這十幾個人的聊天群裏，分享今天晚上在酒吧，大家聯手逼張雅然起身倒水的故事。
隻聽她在語音裏止不住地笑道：“你們簡直沒看見，她當時臉都白了！而且她今天故意穿了一雙仿g家的高跟鞋，走路連根都在搖，真是笑死我了！”
“可不是嘛，非要打腫臉充胖子，我也真是活見久了，居然碰上這種人。”
“要不是看在小穎的麵子上，你們說，我也是何必呢！”
很快有一連串人跟著附和。
範思穎一看，在屏幕上來回移動，打出一句“辛苦了”，隨手就發了出去。
而那個頭像是胖貓的人，正是今天晚上，出現在酒吧裏的短發女孩。
範思穎聽見她說：“小意思，但你在她身上費那麼多心思幹嘛？”
便又回了一句：“有備無患嘛，全當是養魚好了！”
就順手關掉了屏幕，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
隨後，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範思穎低眼看了看來電提示，忽然咧嘴一笑，指尖輕輕摁下綠色按鈕，貼在耳邊接聽起來。
這通電話正是她提到的某個投資人，也不知道對方跟她說了些什麼。
範思穎仔細想了想，像是關係很熟一般地回答道：“對！沈曦，就是最近電視上常出現的那一個，幫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其他的都好說……”
電話掛斷之後，範思穎用兩根蔥白一般的手指，撩開耳邊的發絲，又轉頭看著一旁的車窗。
玻璃窗上正倒映出她那張略顯疲憊，又帶著幾分恍惚的麵容。
而窗外的城市正在陷入黑夜，正如她眼下這一刻，所看透的人心一樣。
有時候行走在這座城市的心髒，你會發現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躲在鋼精架構的建築裏，陷入了無端的沉默。
你會想你是一個人，你會猜忌，也會感到難過。
所以就連範思穎自己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又或者是，什麼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