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迷迷糊糊地走回客廳,要往樓上走上去的時候,突然,門外探進一顆披頭散發的頭顱來,對著我沙啞著嗓子問:“你想幹什麼呢?”
哎也,那把沙啞的嗓子好得人驚啊!那個被頭發遮掩著眼耳口鼻的頭顱,就如同一顆沒有五官的黑色頭發球一樣,突然從門邊斜斜地顯現出來,居然還會傳出聲音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你、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我顫抖著聲音質問道,同時停止了抬腿上樓的腳步。
“嗨!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這三更半夜的,你又不是本巷的居民,一個人跑來這間無人居住的屋子幹什麼?不怕撞著鬼嗎?”那沙啞的嗓子還在質問我道。
我已經拿電筒照到那張臉上了。嘿,一看這個兩眼如同熊貓眼的中年婦女,如同一隻幽魂一樣的影子,我就想起來了。我第一次來尋尾巷的時候,不是撞見過一個一眼上去,就是一副憔悴不堪樣子,不僅兩眼周圍黑了一圈,額頭皺紋也縱橫交錯,頭發黑中間白,長長的流海蓋到眼眉下,仿佛她天生沒有眼眉的樣子的神婆嗎?
那個讓我印象深刻的神婆,就是眼前這個鬼一樣出現的女人了!
“嗨,你沒聽說過人嚇人會死人的嗎?幹嗎鬼魂一樣地來嚇我啊?”我不高興地質問神婆道。
她半眯縫著眼睛,一副老也睡不醒的樣子。看我一眼,陰森森地說:“現在我覺得你是在嚇我就真!真不明白,你三番五次的對這間沒有人居住的屋子這麼感興趣,不知是因為什麼!”
這神婆也太過把話說得難聽了!我當然不服氣啦!“你胡說什麼呢!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汪伯還帶我來過這屋子裏呢,還說屋子裏住著一個麻姓的姑娘,怎麼能說這間屋子沒有人住呢?”我對著神婆氣呼呼地反駁道,順便走出屋子去,與她麵對麵的,拉開架勢,準備大吵一場。
當然,我也沒有把我和汪伯進到屋子裏被鬼迷的糗事說給神婆聽。
神婆沒理會我說得多麼振振有詞,而是眯縫著眼睛一副吃驚不淺的樣子,看了我好一會,才吞吞吐吐地問我:“你是說,一個月前你來巷子的那一次?汪伯帶你進入這間屋子?”
“可不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我隻不過想來看看我的朋友而已。”我不屑地對神婆說,樣子一定傲得不得了。
“你說的汪伯,”神婆猶豫著說,“是不是臉頰瘦瘦的,鼻梁凹陷、頭頂半禿的那個汪伯?走起路來顫悠悠樣子的?”
“是的。這有什麼問題嗎?”我不輸氣勢地問。
神婆當即向我翻了幾下白眼,“有沒有問題,你自己想吧。半年前,汪伯就患肝癌死了!他居然還會在一個月前陪你來這間屋子裏找人!”
“什麼?”我隻吼了這一聲,就發覺自己的腿在發軟,很努力了地咬牙堅持住,可還是支撐不住自己,伸手到另一間屋子的牆壁上撐著,才不至於癱軟在地上。
“還有,”神婆繼續問我道:“上次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屋子住著的那個女子很神秘的,你居然還敢來找她?”
“她神秘又怎樣?隻要她一天是我的女朋友,我就有找到她的理由。”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的嗎?她既不食人間煙火,又隱身匿跡,似乎不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我正想說句什麼說話反駁神婆,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這種類型時,卻忽然被她那句不食人間煙火的說話觸動著什麼了!
說實話的,自從和她談戀愛以來,還真沒見過她和我一起進過餐!每次問她吃點什麼呢?她總是搖搖頭,說她剛吃過,還飽著呢。難道真這麼巧?如今被神婆一說,我就氣盛不起來了,轉而試探性地問神婆道:
“這麼說來,你知道她吃什麼來著?”
“你自己猜猜吧!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她在大街上誘騙一個青年回她家來,結果,就沒有人再見過那個男青年了。大家都是街坊鄰裏的,問男青年父母,他們家兒子呢?結果怎麼樣?說失蹤了!報到派出所去,派人來查,卻總找不著那姑娘,而你卻說是你女朋友,你得當心了!”
都說謠言重複千遍就成了真理!我常常在神婆嘴裏聽到不利於麻姑娘的說話,你說,我心裏會不受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