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勾懸空,陰風陣陣刺骨,夜,暗不見物,伸手不見五指之境,不遠處一座高山林立,四周環繞著樹木。
紀恒長身而立,靠在樹幹之上,看著遠處的一點,隻見其上身是穿著藍色長袍,腰間扣著一條鑲嵌著玉石的同色腰帶,藍色的發帶將長發固定在頭頂,整個人看上去既清俊又儒雅,腕上的那個白色的環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小白。”紀恒低低一喚,一陣白色旋風自他的腕間顯現,白龍隻一息便出現在他的麵前,浮於半空之中。
“主人。”自紀恒的能力上漲,白龍便一直以主人稱之,一旁同白龍一起現身的魔顯然對這個稱呼並不滿意,隻見其鼻子冷冷一哼,將頭輕轉一側。
“隨我進墓吧。”紀恒也不管那魔的態度,隻是輕聲對著白龍道。
他此次要進的墓,是一座新墓,墓上的夯土也還透著青草的氣息,隻墓內的死屍已然慢慢變異,那一股股魔變的氣息是攔也攔不住。
是的,你猜得對,正是那歐陽平之墓,那魔物殺了歐陽平,此事不假,也是紀恒放任下的結果,然,這魔物所殺之物,死後必會吸收那一絲魔氣,從而死而不絕,為害一方。
隻是,自上次古墓一事,他心裏對墓已然有了些許抵觸,雖然也知道此墓與那時那座全錢不同,但心底仍是止不住打著怵。
“主人無需害怕。”白龍輕點下頭,而後盤旋在紀恒的肩頭,溫和道,“那魔物不是主人的對手。”
“膽小如鼠。”魔冷哼一聲,身形微閃,便來到了墓門之前,身子慢慢隱沒在墓門之後。
紀恒神色一僵,臉上一紅,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跟上了魔的腳步,來到了墓門之前,雙手抵在墓門之上,微一用力,那墓門便應聲而開。
這麼容易?紀恒疑惑,莫不是魔突然好心將一切打點完成?
“主人,進吧。”這門確實有異,但裏麵之物卻不是她所害怕的,況且魔已先行進入,更不可能有所危險。
“嗯。”紀恒輕點了下頭,心頭雖然疑惑,但這白龍叫他進,應是無事,況且那魔雖然嘴上對他無敬,但看到白龍的麵上,也應當不會害他。
於是,紀恒便直接抬起腳,踏了進去,這墓內,倒是比外麵光亮了不少,隨著慢慢深入進去,光線越來越足,直至如白天太陽當空。
整個墓道窄而小,空氣並中透著令人壓抑的氣息,確實是有魔的氣息,隻是,紀恒眉頭一皺,當真是奇怪,他的雙眼仔細得看著四周,土牆墓燈,並無不妥,那這光亮是從何傳來?
“主人,是魔。”白龍的聲音自他的肩頭傳出,卻並無半分緊張之感,“主人一直往前,此處之物並不是你我之對手,無需擔心。”
“好。”紀恒聞言,膽子更是大了起來,直接快速向內閃身而去。
歐陽府上,花園之中,歐陽淩坐在湖邊的亭中,眼神暗淡,她的右手輕撫著腹部,心緒煩亂。
這腹中已有了紀恒的血脈,然那人卻是蹤影不見,也不知何時能歸,她能等得,但腹中之子等不得,她應該如何是好?
倘若被人知曉,她未婚先孕,先不說聲名倒地,就這偷qing二字也不是她一個小小女子可以扛住,界時莫說是歐陽家,整個世界都再無她的容身之地。
“姐姐。”歐陽雪突然出現在歐陽淩的身旁,她的背躬著,聲音細細軟軟,態度放得很低,這是她自歐陽淩掌管整個歐陽家起貫用的態度,歐陽淩並不覺得奇怪。
“何事?”歐陽淩對於這幾個姐妹並無太多的感情,甚至是厭惡的。她們爭奪了幾年,為權為情仿佛她們天生為了鬥爭而活著。
現如今她們仿佛是沒有鬥爭的目標,但她歐陽淩知道,眼前這個歐陽雪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如此單純溫順。她歐陽家的女兒沒有哪一個是好捏的柿子。
“姐姐,近幾日小妹一直見你眉頭深鎖,似有心事,故,故而前來相伴,以期可讓姐姐舒眉展顏。”歐陽雪的聲音輕輕淺淺的傳來,略低,卻是一字一句得直直砸進歐陽淩的心裏。
相伴麼?這是我聽過的最為好聽的笑話了。歐陽淩止不住的仰頭大笑了起來,她,歐陽雪,竟然也會來關心她,當真是這太陽自那西邊升起,東邊落了麼?
“姐姐,或許不曾信過我,但請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並無其他成份,我一直待你以真。”歐陽雪的眼睛被一層暗色覆蓋,臉上帶著哀泣的神色,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見歐陽淩隻笑著不曾理她,更是哀傷至極。
“姐姐,我知道是歐陽琴傷了你,使你不再相信親情。但我於你,當真是有情,如今我隻你一個情人,請相信我。”歐陽雪說完,對著歐陽淩福了福身,轉身,快速離去,仿佛受了刺激,心下悲痛,那腳步竟有些虛浮。
“要我相信,當真是不能了。”歐陽淩撫上胸口,這裏已然千瘡百孔,連自己心愛的男人都不可信了,這世上還有誰能信?
她不知,真的不知了……